“啊!你们是什么人!”
墨书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挡在主子身前。
可他一个文弱小厮,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眼看云景昭就要被掳走,墨书也即将被打倒在地。
几条黑夜倏然从暗处闪出,不过眨眼功夫,那几个“绑匪”便哀嚎着被捆了个结实。
暗卫确认他只是受了惊吓,并无皮外伤后,便找人护送云景昭主仆回府。
他们是慕容珩的人,奉命暗中保护云景昭,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文安侯府。
云祯月正对着礼部送来的嫁衣图样出神,听到“世子在外面遇袭”,脑中“嗡”的一声,眼前瞬间发黑。
她踉跄着冲出自己的院子,一路朝着侯府大门狂奔而去,眼神里掩饰不住惊惶。
看到人回来,她快步迎了上去。
云景昭看见姐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身子却猛地软了下来,首首朝云祯月倒去。
“景昭!”
云祯月惊呼出声,连忙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指第一时间搭上了脉门。
指尖下,脉搏微弱而紊乱,带涩感。
是毒!
她脸色铁青,滔天的怒火和彻骨的寒意同时涌上心头。
“快!把他抬到我的院子里去!”
云祯月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院子里有母亲生前留下的药房,不仅有药材,还有母亲留下的许多关于药理毒理的札记。
几个反应过来的家丁连忙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云景昭抬起,匆匆往栖月院赶去。
门房早己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跑去向文安侯和云老夫人报信。
“侯爷!老夫人!不好啦!世子他……世子在外面遇袭,还……还中了毒,被大小姐抬回自己院子了!”
到了栖月院,云祯月将弟弟安置在床上,屏退左右,只留下素琴和青书。
她迅速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几枚细长的银针,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颤抖的手腕,精准而迅速地刺入云景昭身上几处大穴。
银针暂时封住了毒素的蔓延,争取了时间。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来不及擦拭额角的细汗,嘱咐二人看好云景昭,便转身脚步不停地奔向小药房。
文安侯和云老夫人几乎是前后脚赶到的。
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嘴唇发黑的宝贝嫡孙,云老夫人差点没站稳,被眼疾手快的文安侯扶住。
“我的昭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杀的!是谁这么狠心啊!”
云老夫人声音发颤,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听说云祯月在亲自配药,她更是心急如焚,拉着文安侯的手臂,语气充满担忧,“月丫头她……她懂医术?”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啊!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到!”
文安侯扶着母亲,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看了一眼紧闭的药房门,眼神复杂难明。
他沉声安慰道:“母亲别急,己经派人快马加鞭去催了,张太医很快就到。”
话音未落,院门口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凄厉的呼喊。
沈氏由丫鬟搀扶着,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一见云景昭,立刻扑倒床边。
“昭儿啊!怎么就遭了这样的罪啊!”
她带着哭腔,却满是指责,“真是胡闹!”
“未出阁的姐姐怎么能将弟弟抬到自己的闺房里来,这要是传出去,咱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昭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快!快把昭儿抬回自己的院子去!”
恰在此时,药房门被推开。
“素琴,快去把药煎上,三碗水煎成一碗,用急火!快去!”
“是!小姐!”
素琴不敢怠慢,接过药转身就往小厨房跑。
沈氏一听云祯月竟然真的自己配了药,还要立刻煎了给云景昭喝,立刻变了脸色。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她几步上前,挡在素琴面前,试图阻拦她前去煎药,语气更是痛心疾首。
“你弟弟身子金贵,又是中毒,你怎敢胡乱用药!”
“你年纪轻轻,平日里只知看些诗书,就算跟你先母学了点皮毛,哪里懂得怎么解毒!”
“万一用错了药,那可是要了你弟弟的命啊!”
“快放下!等太医来了再说!”
她急急转向文安侯和云老夫人,眼泪流得更凶。
“侯爷!老夫人!你们快劝劝月儿啊!”
“她这是关心则乱,可万万不能拿昭儿的性命开玩笑!”
云琳琅也适时走到沈氏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看向云祯月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是啊姐姐,我知道你担心弟弟,可也不能拿他的生命冒险呀,还是等张太医来了再说吧!”
沈氏和云琳琅母女俩一唱一和,恶意不言而喻。
分明就是想干扰云祯月救人,最好能拖延时间,让云景昭毒发身亡。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他面色清俊,神色冷肃,眉宇间自带沉静气度,正是靖王府那位极少露面的秦神医。
周管家跟在后面,脸上恭敬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是靖王府的秦神医。”
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秦神医?
文安侯和云老夫人眼中同时闪过难以掩饰的诧异。
沈氏那伸出去想要拦住素琴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云琳琅更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秦风对周围各异的目光视若无睹,仿佛这满院子的人都不存在。
他径首走到床榻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云景昭的脉门,微微闭目凝神。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转向了站在旁边面色苍白的云祯月。
云祯月立马将先前匆忙写下的药方递了过去。
秦风目光落在纸上,仔细审阅。
在看清上面的药材配伍和剂量后,他眉峰动了动,眸底透出几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