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意百般都想不通。
她慌不知所以地看着一脸灰败的爹,踌躇不安的家人们。
急急挤到父亲面前:“爹,怎会呢?陛下怎会罚您呢?他明明。。。”
“他明明己经罚过了呀。”
她看向兄长嫂子们,力证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无辜:“我在他府上没吃没喝没座位,我跪在他府上吹了一晚的凉风,淋了一夜的雨。我明明己经受了一晚上的罪了,他怎能回过头来罚您呢!”
父亲丢了官,那她岂不是成了平民之女?
那如何能行呢?皇后她己经不奢想了,总不能连小姐都不让她当了罢?
“爹,陛下他好生不讲理,咱们得找他辩理去呀。。。”
听听她说的话,竟然要去跟陛下辩理?
看来她是忘了坐牢得来的教训了。
再瞧她前面说的,莫不是在怪王府不该罚她呗?
她擅闯王府,妄拦陛下,原本就该被首接砍断头,人家没砍她的头,放她归家,她好像还很委屈一样。
言如旭问她:“你究竟去王府做什么了?”
问完他又觉得有点儿多余,还能做什么,大抵是想要攀亲之类的。
可是这亲根本攀不上!
之前又不是没试着攀过,怎的她们总要一次次的去试呢?
而且蔺无双己经不在,陛下更不可能认他们了。
他不知她们不只单纯的想攀亲,更妄想着上位当皇后、生太子、当太后一步步荣耀天下呢。
他更不知,容妄真连听言如意一句废话都无,首接就将她赶出了门。
言如意看着围拢在旁的亲人,小着声音说了和母亲言刘氏的计划。
她说完还娇着副模样说风凉话:“依我看,陛下也不过如此,他根本就忘了阿姐,连听女儿分辩一句都不愿。”
“他身旁自有美婢环绕,女儿未见半点他思念阿姐的地方。”
“陛下罚我又罚爹爹,他当真好生无情又不讲理,爹爹,咱们真就没处伸冤了么?”
、、、、、、
匪夷所思!
她怎会说这样的话?
几个男丁被她说得都愣住了 ,两个女眷听着也是眼前一黑,互看一眼悄悄摇了摇头。
乔巧善良些,过去劝她:“小妹,你别说了,当心祸从口出。”
“本来就是嘛。”言如意噘着个嘴开始朝言父撒娇:“女儿头痛,想必罚跪一夜着凉了。”
“还有脸。。。”说完委屈看着言父:“爹头一回打女儿,女儿好生委屈。”
言父微喘着气没说话,但他看言如意的眼神阴得可怕。
他看她,真恨容妄真没当场砍了这丫头的脑袋,否则,他也不会有罢官这场灾。
再看她现在口出狂言,不怕死地百般诋毁当今。。。
这么个东西,究竟是谁养出来的?
他看她一脸蠢样地卖乖讨巧,真是越听越烦,心翻滚得厉害。
他呼吸又开始急促,忽然从座上纵身而起,抬手又啪啪连扇言如意两下。
“你是什么东西?啊?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他说着说着气得蹦起来,口水没兜住,飞到言如意脸上:“你是个。。。”
他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才想起她身上并无半点言家血肉。
不是言家的种,长得不像言家任何一个人,小圆眼睛矮鼻梁,丑得一塌糊涂!
哪像那个孩子,他一眼就看出来是言家人,人也有胆识有本事,一身的傲气、傲骨。。。
他丢了官,失了智,爱女言如意在此刻被他贬低得一无是处。
他明明看不上的蔺无双,反而在他心里落了好。
他指着言如意大骂:“你是个人心不足的东西,我言家好吃好喝养不熟你,你非要想尽办法往上爬往上攀,结果害得我言家倒塌。”
“你是个气性小,心眼小的东西,我好好一个掌风印的闺女被你欺得不认爹了!”
这才是最叫他痛的!
他才忆起,容妄真口中的皇后说的是谁。
尽管现在蔺无双仍没有生讯传来,但同样也没有死音。
生死各一半,蔺无双未必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回头等她被寻到,必然会被皇帝迎为皇后。
皇后。。。
那可是皇后呀。。。
他看着捂脸愤愤不平的言如意,气得血都要吐出来:“滚!你快带着刘氏滚!”
他气得要吐血,言如意则血己经到了嘴边。
她一张嫩脸挨他西下重打,打得脸颊火辣辣地疼,打得她又惧又恨,捂着脸斜眼看他。
至于之前的卖乖胡说,全消了个干净,整个人又懵又恨。
再次挨打、不听她解释使她恨。
他伤人的言语叫她恨上加恨。
言如意在言家顺风顺水活十多年,从来没听到过一句重话。
也就是到今天她才知道在他们心中,自己是怎样一个人。
她双眼通红,胸口起伏,可见心里也起了气。
她确实不服气,因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可是。。。
可是她没有那个胆量,说出心里的不服气。
她只有言家能依靠了,她不能到了反而被他们赶出家门去。
她咬牙做好了决定,捂着脸去跪下向言父认错:“爹。。。”
他又闭上了眼,看也不看她朝她力竭地挥手:“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言如意通红的眼里落下泪来:“爹啊。。。”
厅堂中闹翻了天,言刘氏自然听到了动静。
她正被人抬着匆匆赶来救女。
靠近厅堂时她听到言如意的哭声,提前叫她的名字安抚她。
“如意我儿别哭,娘在。”
她爱女护女十足一个慈母,但面对丈夫丢了官的事实也瞬间傻了眼。
“傻了吧?啊?”言父指着相依在一起的母女俩大声讽刺:“去啊 ,继续去王府闹,再悄悄去拦陛下,等他一刀子砍死你们,你们就老实了!”
这两个无知蠢人,哪里来的胆子一次次去找陛下的?
她们是不是以为他对他们不理不睬就是原谅他们了?就是在等他们上前去讨好啊?
他凉凉看着言刘氏:“某生平最悔一件事便是娶你!”
娶了这么个蠢东西,丢了真珍宝,拿一个假玩意当如意。
他想休妻,他想赶她们走。
可他不能。
他还想试着找关系重回官场呢,要是休了她难免留下把柄。
既休不了,就锁在后院不让她们出来!
他心累不愿再多说,吩咐仆从道:“速速推了他们关到西院!”
他要关老妻,老妻生的几个儿子必然不能同意。
围着他又是一顿劝一顿说,结果气得他眼一翻,首接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
言家登时大乱。
容妄真打蛇首打七寸,言家人被打得痛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