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珞踏入清风学舍的刹那,原本喧闹的学舍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学舍众人皆着统一学袍,唯独伊珞身着素色罗裙。
即便被众人紧盯,伊珞神色淡漠,径直走向自已的座位。
她还未走近,一旁的霍起已急忙起身,恭敬地拉开椅子,欠身行礼。
“伊姑娘请坐。”
伊珞抬眸,轻轻点头示意。
得到伊珞回应,霍起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中暗喜,自觉与伊珞的情谊又近了一步。
霍起本就是这学府中的风云人物,学舍里不少女子暗自倾心于他。
向来冷峻的他这一笑,瞬间引发一阵低低的惊呼。
有女子激动得抓着同伴的手,低声呢喃。
“你瞧见了吗?霍公子竟笑了,好生俊美!”
“是极美,可为何像是对着伊珞那灾星笑,她怎配得上!”
“噤声,莫要被听见,惹来祸事!”
伊珞入座后,从桌案中拿出书卷,随意一放,便趴伏其上,准备小憩。
见她毫无反应,众人八卦之心更盛,又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说伊珞被逐出学舍了吗?今早都不见她人影,怎的下午又回来了?”
“谁知晓呢,许是伊家又给学府捐了田产吧……”
众人看向伊珞的眼神满是嘲讽,若不是忌惮霍起维护,恐怕早已发难。
午后第一堂课,不巧正是张夫子的课业。
上午授课时,张夫子见伊珞座位空着,心中暗自得意,认定伊珞这等顽劣学子,在学舍定是待不下去。
可没想到,下午一进学舍又看到伊珞在呼呼大睡。
张夫子顿时怒火中烧,将手中书卷重重摔在讲台上。
“这是何意?为何此等不学无术之人还在我清风学舍?”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有霍起觉得张夫子此举实在过分。
他刚欲开口,手却被伊珞按住。
原本沉睡的伊珞起身,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她午间被摄政王邀去用膳,少睡了半个时辰,此刻正困倦,却被这张夫子如聒噪麻雀般的声音扰了清梦,心中厌烦不已。
霍起侧目看向伊珞,只见她绝美面庞上眉头轻皱,眉眼间隐有戾气,眼眸中寒意逼人。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接下来张夫子怕是要倒霉了。
张夫子见伊珞竟与他对视,脸上满是桀骜之色,心中怒意更甚。
“伊珞,莫要以为老夫怕你,在此撒野可没用。你上午不是已被逐出学舍,怎的下午又厚着脸皮回来?”
“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莫怪老夫言语直白,瞧你这浅薄学识,怕听不懂高深之语。”
张夫子言辞尖酸,在场学子皆强忍着笑意。
张夫子见众人反应,心中颇为得意,挑眉看向伊珞。
“你若还有些自知之明,便莫要再赖在学舍。上午被逐,下午又来,何必呢?当心老夫唤人将你赶出去,届时可就颜面扫地了!”
伊珞眉眼轻转,挑眉看向讲台。
“夫子,是谁告知您,我上午被逐了?”
昨日,张夫子亲自求自家长辈给学府山长施压,定要将伊珞逐出学舍,否则便撤去资助。
他不信在这般压力下,伊珞还能留在学舍。
敢与他作对,定无好下场。
“休要嘴硬,你若不是被逐,难道还是告假不成?”
张夫子冷笑,眼中讥讽毫不掩饰。
“找借口也得找个像样的!”
“无需借口,我确实告假。”
伊珞神色淡定,语调平缓,毫无波澜。
张夫子闻言,仰头大笑,眼中嘲讽更甚。
“哈哈,说你没见识,还真是一点不假。老夫给你个台阶,你倒顺杆就下了?”
他瞪大双眼,脸上满是怒容。
“伊珞,你若只是告假,而非被逐,老夫今日便将这毛笔当场吞了!”
伊珞突然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讲台,双手负于身后,慵懒中透着霸气。
“好,这可是夫子说的!”
霍起在伊珞的示意下,悄然溜出学舍,请来刘夫子。
将人带到后,霍起立刻问道:“刘夫子,伊珞早上可是告假了?”
刘夫子一脸疑惑,当着众人的面点头道。
“正是,伊珞早上确实告假,说是家中有事。”
张夫子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怒目瞪向刘夫子。
“你莫要包庇伊珞,她不是被逐出学舍了吗?你竟说她告假,如此信口开河,可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刘夫子闻言,脸色一沉。
“张夫子,你这是何意?我乃清风学舍夫子,我的学生是否被逐,我岂会不知?伊珞早上确实告假,假条还是我批的,她家中长辈亲自来的口信。”
夫子言辞笃定,张夫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难道伊珞真的只是告假?那他岂不是……
就在众人以为局面陷入僵局之时,伊蕊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夫子高声道。
“她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