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伊泽与柳氏母子的步步紧逼。
伊珞神色从容,仿若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周身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然。
她不慌不忙,莲步轻移,玉手从袖兜中再次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
此前那【律例·家产承继】已令众人惊愕,此番又会是何种惊人之物?
宣纸递至柳氏面前,柳氏眉头紧锁,满脸狐疑地伸手接过。
刹那间,她脸色骤变,先是一片惨白,继而涨得通红,双眼圆睁,身形一晃,险些晕厥。
纸上所书,是断绝亲族关系的文书,字迹端秀却透着决然,条款明晰,字字如刀。
这丫头,年纪轻轻,竟如此果决狠辣!
伊珞目光平静如水,看向柳氏,声音平和却不容置疑:
“你们于我,不过是血脉上的联系。若执意斩断亲族情分,我自当配合。这是老管家精心拟就,他说只需签字画押,此事便再无挽回余地。”
言罢,伊珞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伊泽身上。
她的眼眸深邃幽远,隐隐寒光闪烁,透着丝丝冷意,可嘴角却噙着一抹温和笑意。
这强烈的反差,让伊泽心底一寒,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
他紧张地吞咽口水,磕磕巴巴道:
“你……你这般盯着我作甚?”
“这府邸本是祖父留下的产业,若真断了亲族关系,该被扫地出门的,可不是我。”
伊珞语气平缓,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似重锤,狠狠砸在伊泽心头。
伊泽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下意识躲到柳氏身后。
这乡野来的“灾星”,眼神太过骇人,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柳氏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五脏六腑都似要被怒火燃尽。
她再也顾不上平日的端庄,扯着嗓子向伊镇远哭诉:“镇远,你快瞧瞧这白眼狼,她这是要把咱们一家逼上绝路啊!”
伊镇远眉头拧成死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伊珞,眼神中满是狐疑与探究。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绝非偶然。
这丫头就像提前洞悉了他们的每一步计划,应对起来游刃有余,滴水不漏。
她不过是个乡野长大的丫头,此前听闻愚笨无知,怎会有这般惊人的智谋?难道背后有神秘高人暗中指点?
伊家的产业,历经数代人苦心经营,积攒下庞大财富,是家族荣耀与兴衰的根基。
伊镇远强压心头怒火,语重心长劝道:
“伊珞,伊家产业凝聚着你祖父一生心血,承载家族荣耀与希望。你久居乡野,不知其中艰辛与责任重大。伊家产业必须牢牢掌控在伊家人手中,为父经营多年,经验丰富,自是最为合适。你年纪尚轻,涉世未深,若贸然接手,稍有差池,便可能让伊家数代人的努力付诸东流,为父绝不容许这般惨痛之事发生。”
“倘若你依旧冥顽不灵,执意与家族作对,那为父只能召集族中长辈,在宗祠之中,将这遗产之事公之于众,让列祖列宗和族中长辈一同做个公断。”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伊珞言辞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打断伊镇远的话。
伊镇远闻言,心中暗喜,还以为伊珞被他的话震慑住,害怕妥协了。
毕竟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见过大世面,一听要在宗祠议事,面对族中长辈的威严,自然会心生畏惧。
谁知——
“日前,京都商会邀我参与论商盛会,届时我将登台阐述经营之策,一众京都巨贾都会到场。”
京都商会的论商盛会?
那可是京都商界一年一度的盛事,多少商界耆宿都以能在会上发言为荣。
连伊镇远都梦寐以求,却始终未能如愿。
这丫头,竟能获此殊荣,实在难以置信!
伊镇远瞪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伊珞,怒声吼道:
“你这是要将伊家产业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面对情绪几近失控的伊镇远。
伊珞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可眼神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与自信,仿佛世间万物皆在掌控之中。
“放心,伊家产业在我手中,只会蒸蒸日上。半年为期,若我不能让伊家商号的盈利增长三成,我自会将签好的授权书,双手呈到您面前。”
好大的口气!伊镇远掌管伊家商号整整十年,殚精竭虑,也只能勉强保证盈利不跌。
她竟口出狂言,要在短短半年内让盈利增长三成,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商界前辈面前信口开河,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伊镇远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半年后,这丫头要如何收场,到时候必定会哭着求自已出手相助。
他面色阴沉如墨,脸上闪过一抹冷厉寒光,一脸严肃地看着伊珞,一字一顿道:
“好,咱们一言为定,届时可别反悔,食言而肥。”
伊珞又从袖兜中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动作潇洒地随手甩给伊镇远,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我伊珞,言出必行,从不食言。”
随后,伊珞身姿轻盈,转身离去,衣袂飘飘,留下一个决绝而洒脱的背影。
伊镇远迫不及待打开宣纸,
“承诺书”
三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赫然映入眼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