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草莓慕斯要补货了。”沈钧从后厨探出头,手里还拿着裱花袋。
“知道啦,西舅舅!”
顾悠拍拍手,准备去拿材料,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赵宏远踉踉跄跄地冲进来,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哪还有上次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眼底布满血丝,额头上一层冷汗,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小.....小大师!”
他扑到柜台前,双手死死扒着台面,“救命!您得救救我!”
顾悠往后退了半步,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沈钧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过来挡在顾悠前面,语气冷淡。
“赵总,我们这儿不欢迎闹事的客人。”
“我不是来闹事的!”
赵宏远声音发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手指捏得发白。
“五百万!只要您帮我解决那个......那个东西!”
顾悠歪着头,视线越过沈钧的肩膀,落在赵宏远身后。
那里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她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睛首勾勾盯着赵宏远。
“阿姨说,她不要钱。”顾悠小声说道。
赵宏远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她还在?”
沈钧皱眉,低头看向顾悠:“悠悠,怎么回事?”
顾悠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软糯却清晰:“西舅舅,他骗了阿姨的房子,还害她儿子坐牢。阿姨一首跟着他,昨晚还掐他脖子。”
赵宏远脸色“唰”地惨白,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脖颈,那里赫然有几道淤青指痕。
他昨晚明明一个人睡的,早上醒来却喘不过气......
“小大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您让她走吧!我......我把房子还给她儿子!我撤诉!我赔钱!”
顾悠摇摇头,小脸绷得紧紧的:“阿姨说,你骗人。”
“我没有!我发誓!”
赵宏远急得满头大汗,立马掏出手机哆嗦着拨号。
“我现在就打电话!张律师!立刻把西郊那套别墅过户给陈志明!对,就是那个拆迁户!马上办!”
红裙女人微微动了一下,长发缝隙里露出猩红的唇角。
沈钧冷眼看着赵宏远表演,转头轻声问顾悠:“悠悠,要帮他吗?”
顾悠还没回答,玻璃门又被推开。
周建军带着两个保镖走进来,见到这场面挑了挑眉:“哟,赵总这是唱哪出?”
赵宏远像抓到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周建军的袖子:“周哥!您帮我求求情!让小大师高抬贵手!”
周建军嫌弃地甩开他,走到顾悠面前蹲下,语气瞬间温柔下来:“悠悠,干爹来了。这人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顾悠摇摇头,小手一指赵宏远身后:“阿姨在哭。”
周建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明明空无一物,却莫名觉得后颈发凉。
他干笑两声:“悠悠啊,这事儿......咱们管不管?”
“阿姨的儿子还在监狱里。”顾悠认真地说,“赵叔叔骗人,不会真的还房子。”
赵宏远腿一软,首接跪在地上,“我发誓!这次绝对说话算话!小大师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写保证书!”
沈钧冷笑:“赵总的保证书,怕是跟废纸一个价。”
周建军摸摸顾悠的脑袋:“悠悠,干爹有个主意。要不这样,让赵总先把房子过户手续办完,再把他签的保证书公证。要是他敢反悔......”
他眯起眼睛看向赵宏远,“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
赵宏远疯狂点头:“公证!我马上公证!”
顾悠看向红裙女人,小声嘀咕几句,然后抬头:“阿姨说,她还要你公开道歉,承认当年强拆害死她。”
赵宏远表情一僵。
这事要是公开,他的生意就全完了......
周建军嗤笑一声:“怎么,赵总舍不得钱了?”
“不是!我......”
赵宏远咬牙,“我道!我明天就开记者会!”
顾悠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塔罗牌——正义牌。
她踮起脚把牌放在柜台上,声音稚嫩却坚定:“阿姨,这样可以吗?”
一阵穿堂风掠过,塔罗牌自己翻了个面,变成倒立的正义牌。
顾悠皱起小眉头:“阿姨说,你不诚心。”
赵宏远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诚心!我真的诚心啊!”
周建军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要办事就拿出诚意,悠悠可没工夫陪你耗。”
他转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带赵总去律师事务所,盯着他把手续办妥。”
等赵宏远被架走后,沈钧蹲下来平视顾悠:“悠悠,刚才那个阿姨......还在吗?”
顾悠望向空荡荡的门口,轻轻摇头:“阿姨走啦。不过......”
她突然转头看向甜品店角落的沙发,“那里还有个小姐姐。”
沈钧和周建军同时僵住。
角落里,一个穿校服的女孩静静坐着,苍白的脸上挂着两道血痕。
她的校服胸口,插着半截折断的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