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家滚出去！”不知道第多少次霍明薪把醉成烂泥的樊兆带回家。

这次是因为和明家少爷起了口角，差点打起来，还好有人拉着，自己赶过去的时间也刚好。

台灯砸碎在脚边，霍明薪叹了口气，最开始他还是会难过。很可笑的一件事，他在樊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除了死工资的积蓄外，他没有在本市的房产。

去年他在水镇购置了一处小院，咬咬牙高价买下，想着以后老了和樊兆也能搬去，那里气候好，适合养老。

所以就像樊兆说的这里不是霍明薪的家，所以樊兆让霍明薪滚出去。

最开始霍明薪心里会很难受，一抽一抽的疼，但他没办法和脾气上头的人讲道理。

第一次被赶出去，连手机都没有，兜里剩几张零散的现金，凑凑也勉强五六十，他不知道去哪儿，找了家便宜的旅馆，订了钟点房睡了五个小时。

后来他习惯了，只要不是樊兆堵死大门，他就自己找个客房歇着，真被锁在门口的时候自己去公司，起码公司有休息区，有沙发。

霍明薪清理好台灯的碎片，确定樊兆光着脚乱跑也不会伤着，自己关上了门轻车熟路走向客房。

看着自己虎口的牙印子，还好没出血，霍明薪打开抽屉，看着药一时间不知道喷什么药，他又合上了，坐在床上有些放空发呆。

这个月樊兆提了七次离婚，和自己干架了五次，咬了自己两次，手臂一下，手上一下。

霍明薪感觉胸口有些闷，他不知道自己对樊兆有没有喜欢，有没有爱。只是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樊兆，那是一种复杂而模糊的依附与习惯。

或许他并非明确地爱着樊兆，也或许他己经模糊了爱意，在霍明薪长期的相处与教育过程中，早就将自己的存在与樊兆紧密绑定。

就连霍明薪自己都说不清是否有那样的情感冲动，他于樊兆的感情源于一种责任感和习惯的驱使。樊兆是他生命中既定的使命，他早己习惯了围绕樊兆而存在，却难以清晰界定自己的内心情感。

爱吗？霍明薪说不出来，他的心会被带着走，会因为樊兆的话难受，原本他压下不该有的悸动，他给自己的定位是跟班是陪护是隐藏的保镖和管家，所以他不说出那点微薄的心动。

可命运捉弄，樊伯伯说只能放得下心自己，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霍明薪有一点侥幸心理，或许……他有可能日久生情呢？也许他对小少爷更好一些，小少爷也愿意和自己相处呢？

可强行捆绑，只会引起不满。霍明薪爬上了床，这个小客卧没有窗户，反而让霍明薪放松下来，他贴着床和墙的夹角。

离婚吧，他愿意了，如樊兆所愿，他会消失在他眼前，只是在此之前他还得处理一些事情，工作交接之类的，可能还要一些时间。

樊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其实折腾这么久，他也醒了，现在他没多醉，也没醉到啥也干不了的情况，只是故意给霍明薪找点麻烦。

实话实说，对于霍明薪樊兆还是有一点点怕的，毕竟打是打不过，骂也像是骂木头。

樊兆很清楚，自己没什么喜欢的人，只是讨厌这样的被束缚，连带着一起讨厌霍明薪。

他胡作非为，但是又拿捏分寸，他知道什么事他能闹，什么事儿他必须收敛，他只是不擅长背书，又不是真的傻子。

霍明薪什么都好，只是占的这个身份不好，他也算得上是个少爷做派，出去玩都不尽兴，看着来助兴跳舞的人儿，旁边非得有人来一句扫兴“樊兆你家那位不管吗？”

一句话过来什么兴致都没了。

拜托，都什么时代了，还要搞包办婚姻这一套吗？他连恋爱自由都没有！樊家给的不够多吗？还要自己出卖色相绑架霍明薪？再说了，养他那么多年，霍明薪不该回报一下吗？起码勤勤恳恳给樊家办事是应该的吧？怎么还要把自己折进去呢？

反正樊兆看霍明薪很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