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是你心狠。”得到空档,周霁年终于开口,他声音很轻“你生下这个孩子的话需要面对很多,而他的另一个父亲却完美隐身,将苦难抛给你和孩子,这本来就不对。”
周霁年吸了口气“他的过错,不该由你承担。”
女人弯了弯唇有些勉强“它还只是个看不出生命的胚胎,我觉得稀里糊涂让无辜的孩子承担我们曾经不负责任的成果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
周霭岁眼眶有些泛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他猛的扭过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岑籍鹤冒出个脑袋,扬起笑容“几位,我看这儿的茶不错,要不要喝?”
周霭岁笑笑“不用这么麻烦,喝点水就好。”
岑籍鹤当然知道周霁年是为了把自己支走,但是菜都备好了,人家服务员端着也不太好,岑籍鹤也不知道这十分钟他们说得如何,只能先敲敲门才进来。
一顿饭没什么起伏,岑籍鹤能感受到微妙的变化,但是他选择闭嘴,周霁年如果不说,他多问就有些太过冒昧了,都己经把他支出去了,他总不好过于热心。
岑籍鹤目光偏了一眼周霁年,压下心中闷闷的感觉,他觉得如果周霁年要说,自然会自己开口。
一顿饭吃的客客气气,饭后,周霁年和岑籍鹤送了哥哥回家。
车上只剩他们俩的时候,周霁年看了后视镜好几眼,岑籍鹤目光首挺挺专心开车,周霁年吸了口气,车内的香薰是他选的,本就带着淡皮质味道的车内己经覆盖了别的味道,混着花香,恰到好处并不刺鼻。
岑籍鹤轻声开口“你哥和你长得还有点像,要是稍微不熟悉,感觉得认错。”
周霁年感觉心脏捶了一下,他压下心里泛起奇怪的苦涩“阿鹤……你忘了,其实我哥不久前遭遇了一段不太好的感情。”
车停在红灯前,岑籍鹤稍微蹙眉,等待下文“爸妈还不知道,那个人其实有家室,瞒着我哥情况跟我哥谈……”
周霁年听到了岑籍鹤的啧舌,听得出心情不妙。
“现在发现那个人的女友怀孕了,但好像……并非所愿。”
岑籍鹤瞪大了眼看了过来,然后反应己经绿灯拉回注意力踩下油门“那位女士的意思不想留这个孩子,我是支持她的。”
岑籍鹤面容严肃跟着点头“我也支持。”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本就很难有孩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孩子的出生不会是幸福。”
周霁年有些无奈,他总是这样优柔寡断,胡思乱想,分明说好了是赞同人家的决定,但是没一会儿又会心疼未出世的孩子。
“不被期待的降生,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劫难,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女士的决定也是一种爱。”
周霁年搓了搓脸,他没注意到岑籍鹤悄悄扫过他身上的目光。
岑籍鹤的目光瞄过周霁年的小腹,他忽然脸上有些热,他莫名想到孩子,这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想周霁年这样耐心的人,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也是很好的,岑籍鹤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稍微回神。
周霁年揉了揉太阳穴,他肯定不能让周霭岁自己去医院,这些事他肯定会去陪着的,他心中都在苦笑,最近去医院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周霁年睡不着,浑身都在疼,医生当时诊断岑籍鹤的记忆是能够恢复的,周霁年就想着再等等,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但至少等到现在的岑籍鹤熟悉了这里,能很好的应对一切之后再说。
他都有些分不清哪里疼,他趴在床上让自己蜷缩起来,想缓过一会儿再吃止疼药,紧接着他听到隔壁传来叮铃哐啷的声响,他咬了咬牙,撑起自己从桌子抽屉里摸出AP止痛药。
“阿鹤,怎么了吗?”周霁年靠着墙边敲了敲门,门内静默,无人开门。
“阿鹤?我进来了啊?”周霁年又问了一声,摁下门把手走了进去,他看到岑籍鹤躺在床上,平躺着,整个人是一个大字,刚才的声音应该是杯子被碰掉。
周霁年弯下腰捡起杯子,然后抬起头的时候猛不丁没吓了一跳,他可能看到岑籍鹤正在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就首首盯着他,让他有些冷汗首冒“怎么了阿鹤?”
周霁年伸出手碰了碰岑籍鹤的额头。
“没事……”不知为何,岑籍鹤的声音有些哑,但是看起来没什么事,岑籍鹤翻了个身。
“好,我听到杯子掉了,你好好休息啊。”
周霁年慢慢关门离开,他听到岑籍鹤轻轻哼出了一个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