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相处奇怪极了，奇怪了三西天，唐劲锋己经回了公司，唐鎏振如释重负，几乎是第二天就跑回去找自己男友了。

唐劲锋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看到对面男人笑着晃了晃手机“对不住了老板们，我爱人来电话了。”

“崔总这话说的，咱们哥几个都知道您和爱人情比金坚的，也是晚了担心您。”

几句客套，也是各回各家

这次合作也是敲定，算是再联络联络感情，己然酒过三巡闲聊阶段，也没人继续为难。

唐劲锋也随着打哈哈，脚步停在停车场，眼前的车来接过他太多次，很熟悉了。

唐劲锋走到了车门前，却没看到常峰霄，常峰霄没有如同往日一样看到他就下车，摆出一个刻意的pose。

车窗昏暗，唐劲锋也看得见，挺大的一只，窝在座椅上，其实看起来是有些可怜的。

可怜的孩子似乎睡着了，安静看了一会儿，唐劲锋转过身点了一支烟，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唐劲锋呼了口气，烟雾随风飘散，他没什么恋爱的经验，要是实话实说他拒绝人的经验比较多，他确实是比较受欢迎的，而且他自己也是有意识的，但有意识归有意识，他对于交往恋爱这件事确实是没有经验。

就算摆明了和常峰霄谈恋爱的那段时间，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除了偶尔疏解欲望，两人相处中，至少他的生活没什么变化。

或许应该有些变化才对。

唐劲锋闭了闭眼，呼吸都沉浸在烟雾中，他记得常峰霄总是会来接自己，对于自己也成了一种习惯。

“我今晚有应酬。”

常峰霄点点头，表示自己接收到了信息“我可以去接你吗？”

唐劲锋自己应酬，聚会都不算少，常峰霄基本都会等着，窝在车里，在自己出来的时候装模作样靠着车摆姿势。

“咚！”

车里人似乎伸展了一下，声音有些大，唐劲锋心中觉得好笑，重新将目光放到车窗。

“锋哥！怎么出来了不叫我？”常峰霄掀开毯子，揉着脑袋下了车，唐劲锋抱臂看着他。

“常峰霄，当时……我是说你和我正式交往的时候，为什么不打电话。”

“打的呀……”常峰霄眨眼，似乎有些茫然。

唐劲锋低头，看着又挪了过来的的常峰霄，终于笑了“常峰霄，我不喜欢应酬。”

常峰霄一时间没理解话中的意思，应酬这件事对于唐劲锋来说是能适应，但并不会是喜欢的状态。

唐劲锋看着他“所以来接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常峰霄抿住了唇，他确实没打过，他等着唐劲锋结束，他知道唐劲锋没什么时间给别人谈感情，所以他不打扰。

“我不说现在，我只是好奇，当时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唐劲锋声音很淡，眼睛也没有落下去，他只是安静着，平淡着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常峰霄沉默着，但是他的沉默被打断了，唐劲锋自问自答“如果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过于自恋的话，你是怕影响我吗？”

常峰霄想流泪了，唐劲锋有时候很敏锐，他不表达，不敏感是因为他并不会把心放在自认为无意义的事情上。

“你太奇怪的，一边很强势，一边又胆小到让我觉得你可恨。”唐劲锋觉得自己今天喝的酒有些上头，他伸手箍住常峰霄的下巴“常峰霄，你真挺厉害，能搅和了别人的生活，还不留痕迹。”

唐劲锋拍了拍常峰霄的脸，常峰霄低头，趁着不到一秒的接触蹭了一下“哥……你醉了，我带你回家，你要想打我，我这次绝对不还手。”

“我也是贱，打你也收着劲。”

唐劲锋晃了一下靠着车“你问我会不会也抛弃你，我当时一听，真的还有点心疼，可没用的，常峰霄，没用的。”唐劲锋摆了摆手，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的的眼眶泛着红。

常峰霄闭了闭眼，他的父母觉得他不好，所以童年的生活没有任何夸赞，贬低压的他抬不起头。

甚至拼命去救祖父也是因为祖父那句无心的也。

可不管是谁，似乎对他都没什么纯粹的感情，一次又一次被落在原地，又要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唐劲锋晃了晃手指“常峰霄，别小看我，我也能查，我知道有个五岁的小孩被扔在雪地里，也知道你在起冲突的时候被锁在柜子里，还知道别人一起逃跑的时候没有管你。”

常峰霄心跳都要停了，唐劲锋说是帮助他，他该跟医生谈谈，这样治不好他，只会让自己更离不开他。

唐劲锋觉得自己没有醉，他是清醒的，只是忍不住说了很多“只是啊，常峰霄啊，我一边看，一边骂自己贱，你那不纯粹的爱，却让我上赶着心疼一个过去的孩子。”

常峰霄呼吸有些不畅，那些深埋的过往，被唐劲锋挖了出来摆出来给他看。

“哥，哥我就想说一句话，你真的喜欢过我吗，虽然感情挺糟糕的，但，哥……不是可怜，不是玩乐，没什么利益纠葛，你对我，有没有过一丝真情实感？”

夜晚并不安静，人群有交流，车辆在城市中穿梭的尾音，交通，楼房，各地都有声音，包括他们两人的心脏。

“很重要吗？”

常峰霄不想问了，他不想知道了，当听到唐劲锋问起自己为什么不打电话的时候当唐劲锋说心疼过去的自己的时候，他心脏嗡鸣让大脑都很难分辨声音，这样的质问让他产生错觉，觉得唐劲锋对于自己也是在意的，看到别人的相处也会想到自己，这种意识让他又心酸又满足。

可有时候自己想多了也挺难受，就像现在，他可能自我意识过剩了，自己的心情或许放在唐劲锋这里真的不重要。

“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跟你相处试试看吗？”

常峰霄歪了歪脑袋，可能是自己不要脸的精髓终于是磨得人没了脾气，想断了自己的念想，所以答应。

“可能，你觉得我太执着，被我感动了，而且你当时也没有什么关注或者心动的人。”

唐劲锋点头“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你还记不记得有段时间，你总是会给我带饭，而且每次都很……华丽？”对于这个词，唐劲锋笑了一下，毕竟常峰霄准备的食材还都不便宜，有的汤底都得前一天准备好。

“我其实觉得挺好，但是那天，你说来不及，你说没有准备很精致，你带来了一杯豆浆。”

常峰霄当然记得，那天他做饭之前，被老头子叫去，也没想到拖了很久，他来不及继续，准备的简单到让他感觉有些简陋，但不去在常峰霄的认识中算是失约，他还是去了。

“那时候，那一瞬间我觉得，你做的海鲜粥味道很好，用的材料都是一流，但那碗豆浆，我觉得也很好。”唐劲锋在笑，很难得，沉浸在曾经的回忆里“那种感觉就是，你做的，所以很好，因为你在这儿，所以很好，常峰霄，你来分析分析，这是为什么。”

牙齿被撞到的感觉很奇怪，唐劲锋没有挣扎，只是闭上了眼，常峰霄其实挺混蛋的，但唐劲锋他的感情似乎也并不纯粹。

哪有那么单纯的情感呢？太少太少了，他们面临的故事太多，他们需要考虑的也太多，但是偶尔，可以什么都不想的放肆一点。

唐劲锋不理解，常峰霄为什么会在接吻的时候泪水不断，要把自己衣领打湿了“唐劲锋，让我继续爱你，再给我个机会好吗？”

“常峰霄，我不会爱人。”唐劲锋吸了口气“不找借口，不说工作忙，不说没时间，爱和被爱的路上，我需要学很多，常峰霄，实话实说，我不会爱人。”

这么说着，唐劲锋又笑了“但是没关系，我都是你遗产继承人了，爱不爱的其实没什么大的关系了，我只是想再解决一个问题。”

常峰霄沉默着等着他唐哥开口。

脖子被手掌压住，隔着抑制贴都感受得到温度。

“常峰霄，我们之间没有办法产生绝对的掌控和标记，你是自由的，我也是，我不想说什么为了你怎么样，同样，我也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想担起这么深沉的责任。”

常峰霄摊开手“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哥，alpha天生信息素排斥，我己经，我己经用尽办法了。”

脖子上粘性被人揭开了，常峰霄被抱了抱，怀抱很踏实“不难闻，常峰霄不难闻的。”

唐劲锋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但他习惯了，很可怕，人的习惯影响很多根深蒂固，但有时也是很容易发生改变。

“常峰霄，如果，你再骗我，我就给你下毒，然后放弃治疗首接火化，连尸检也不给你做，继承你的财产。”唐劲锋的话充满威胁，虽然里面全是漏洞，真正执行不太可能，但他要说，还要恨恨地咬牙开口。

“我会自己跳下去的。”

“闭嘴！”

常峰霄抿唇，嘴巴被拍了，麻麻的。

“回家。”

他们会怎么样，常峰霄不知道，他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是无所谓，唐劲锋这个人总是这样的善良，而自己这次好像真的毫无掩饰赤裸着，但是无所谓，他只想现在牵着他的手，只想现在，现在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