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君的心尖宠 八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傅星沅单手擎着烛台,暖光顺着银发流淌到案头摊开的北疆舆图上。他指尖蘸着朱砂划过羯族王庭的位置,腕间玄铁链在羊皮纸面拖出蜿蜒的红痕,像条蛰伏的血蟒。

"陛下若在此处设伏..."少年忽然旋身,烛台擦着司墨宴耳畔掷出,钉死梁上跃下的黑衣人,"需防着这等宵小。"

司墨宴甚至未及拔剑,刺客喉头己插着半截断烛。帝王眼底腾起暗火,掌心覆上傅星沅执笔的手,就着他未干的朱砂在舆图批注:"傅卿这手飞花摘叶的功夫,比朕的影卫更利三分。"

窗外忽有破空声袭来,傅星沅揽着司墨宴的腰旋身避开毒箭。案头青玉镇纸在他指尖化作流光,击碎三丈外弓弩手的膝盖骨。

少年就着相拥的姿势拾起奏折,朱笔在弹劾自己的折子上勾画:"王御史这手蝇头小楷,倒与刺客袖箭纹路颇为相似。"

五更鼓响时,司墨宴捏着他染血的袖口低笑:"傅卿明明能避开那支冷箭。"帝王指腹着少年腕间锁链的裂痕,"偏要蹭破点皮惹朕心疼。"

傅星沅睨着满地刺客尸首,剑尖挑起块染血的傅家令牌:"臣若毫发无损,陛下怎肯调走禁军统领?"

他足尖轻点,令牌精准嵌入墙上的大胤疆域图,"毕竟这位统领大人,上月刚往北疆送了三十车粮草。"

晨雾未散,赈灾队伍己至潼关。傅星沅银甲映着残雪,忽将司墨宴所赠的玄铁令抛向山崖。

巨石后窜出百名匪徒争抢令牌的刹那,少年长剑己挑飞十八把朴刀。剑锋刺入匪首咽喉时,他贴着对方耳畔轻笑:"告诉傅明煊,下次记得雇羯族骑兵。"

司墨宴在城楼上抚掌大笑,手中千里镜映出傅星沅染血的侧脸。帝王突然夺过弓箭,金翎箭擦着少年鬓角没入想要偷袭的匪徒眼眶:"傅卿这狼狈模样,比昙华殿承欢时更动人三分。"

是夜军营篝火噼啪,傅星沅握着司墨宴的手矫正弓弩机括。

帝王突然咬住他耳尖:"白分明能躲开那支箭。"掌心按上少年心口,"非要让朕尝到这剜心之痛?"

傅星沅反手将人压在兵器架上,淬毒的弩箭抵着帝王咽喉:"陛下不也故意射偏三寸?"银发扫过司墨宴滚动的喉结,"你早知山崖藏着傅家死士。"

林羽沫抱着药箱僵在帐外。前世令暴君屠城的羯族王子,此刻正被傅星沅铐在营中试药。

她看着两人纠缠的身影忽然顿悟——那银甲将军始终掌控着所有杀局,却纵容自己深陷情网。

篝火在帐外噼啪作响,林羽沫捧着药碗僵在阴影里。帐内傅星沅正执笔批改军报,司墨宴单膝跪地为他擦拭剑上血污,玄色龙袍下摆浸在泥泞里也浑然不觉——这场景与前世重叠,那时她端茶时溅湿裙裾,帝王也不过是蹙眉让人换地毯。

"傅卿的剑穗旧了。"司墨宴解下腰间玉佩系上剑柄,龙纹玉与寒铁相撞出清响。林羽沫忽然想起前世自己弄丢帝王玉珏,被罚跪了三个时辰。

傅星沅笔尖未停,朱砂在布防图上勾出凌厉弧线:"陛下这块玉,够买北疆三城粮草。"

他突然掷笔,剑尖挑起案头密信,"不如熔了铸成箭镞,还能穿透傅明煊的龟甲盾。"

司墨宴低笑着按住他执剑的手,指腹剑柄处新刻的昙花纹:"傅卿可知你握笔的模样..."帝王突然挥剑斩落偷袭的飞镖,"比月下舞剑更惑人心神。"

话音刚落,司墨宴就被傅星沅轻轻踹了一脚。

林羽沫踉跄后退撞翻药罐。帐外火光映得傅星沅银发流金,少年旋身接住刺客的瞬间,她看清那人腕间刺青——正是前世骗她私奔的敌国细作。

当年她为护情郎谎称腹痛,此刻傅星沅却掐着细作咽喉将人按在沙盘上:"二弟派你来烧粮草?正好缺个活靶子练兵。"

"报——!北戎骑兵夜袭粮草营!"

傅星沅振袖间十二枚银针没入细作穴道,转身时玄铁剑己出鞘:"陛下可要赌今夜斩首几何?"他剑穗上的玉佩撞在甲胄,竟盖过了帐外喊杀声。

司墨宴抽弓搭箭紧随其后:"傅卿若破百人,朕把龙渊剑熔了给你打副新甲。"帝王金翎箭擦着少年耳畔掠过,穿透两名敌将的咽喉。

火光冲天中,林羽沫看着傅星沅如入无人之境,剑锋过处血雾未沾衣。司墨宴的箭矢总在千钧一发时为他扫清障碍,两人身影在乱军中似双剑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