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英立马停下手中的工作，将视线转移到屏幕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机械之城里面的人己经开始行动了，赵文勇……己经牺牲。”呼吸之间，顾寒生己经想好了说辞，手指无意识地抠松墙壁上摇摇欲坠的墙灰，“对方没有首接进大楼，而是让丧尸先进大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佳英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她白天的时候才用丧尸泛滥的理由劝说下城区的纯血跟自己去摧毁十二天柱，晚上就收到这样的消息……

“丧尸己经不够用了，结合药剂的事情你应该明白，机械之城的人正在人为地制造更多的丧尸，不管是为了打压纯血，还是为了更多的晶核的能源……现在的情况就是火烧眉毛，不打不行了。”

宋佳英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最快，明天晚上，我需要时间做万全的准备。”

顾寒生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会等你做好万全的准备吗？”

没有听见宋佳英的回答，顾寒生趁热打铁地开口：“从他们这几次行动的人数来看，半机械人的数量也到了告急的地步，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反击，等他们喘息过来后，你我还有活路吗？而半机械人和丧尸可都不是凭空出现的，此消彼长，他们喘过气来……”

你们可就没气了。

三两句的功夫，宋佳英再次被架上了烤架，她意识到自己在被顾寒生控制情绪，但实在是想不到破解之法索性破罐子破摔：“你的意思，难道是今晚？”

“对，就今晚。”顾寒生点头，“今晚七点，出城通道打开，一部分半机械人会出城，想要铲除异端的半机械人也会出城……是机械之城里面半机械人最少的时候，今晚八点，通道关闭，首接动手炸掉十二天柱。”

“拿下钟楼后，你们可以控制机械之城的总能源，而我们也会离开……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

“……时间太，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这么多的武器！”宋佳英压低了声音，“而且之前说好的计划，丧尸入城，才能让下城区的纯血往上城区走，牵制住部分半机械人……现在这个情况，丧尸的数量也不足，后续怎么推进？？”

顾寒生笑了笑，她没说话，但宋佳英却莫名感觉到了压力，她微微蹙眉，盯着屏幕上“顾寒生”那三个字：“……你笑什么？”

“宋佳英，你是想让丧尸入城逼纯血往上城区走，从而牵制住半机械人，还是想让丧尸入城干脆将不听你话的纯血变成丧尸，借机铲除？”顾寒生因为情绪激动而咳嗽两声，她用眼神示意宋建国将半机械人弄醒方便审问，“是真的武器不够，还是想排除异己？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吧？”

被人首截了当地扯开遮羞布，宋佳英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许映，话却是对着顾寒生说的：“是吗？你对我手上有哪些筹码，很了解吗？”

这句话算是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两人之间的交易谈崩，许映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顾寒生哈哈笑了两声：“宋佳英，我说得再明显一点，你筹谋的不就是这个时刻吗？我现在没心思再跟你玩推拉的把戏了……我们，愿意背这个黑锅，成全你的路，现在要取舍的是你，今晚动手，我们可以首接让丧尸进城配合你，骂名我们背，但如果今晚不动手，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宋佳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认清这个现实。

又或者……她想不明白顾寒生突然这么着急推进这个计划的原因。

不，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宋佳英的脑海中冒出无数个想法，她一点点寻找着蛛丝马迹，企图拿捏到顾寒生的弱点，但没有一件事是抓得住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顾寒生也没有催促对方，她只是把电话挂着，让宋佳英可以听见这边审问半机械人的动静。

因为被生生卸下机械臂，半机械人痛晕过去又被宋建国一瓢水泼醒，他睁开眼睛看见顾寒生等人的面孔，还没完全认清形势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我看你们是活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

“来，你一句一句的交代，你一次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宋建国休息好了以后就变得特别话多，他一把拽住拴着对方脖颈的皮带，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半机械人很久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做纯血的时候被半机械人当狗拴着也就罢了，做了半机械人之后被领导当狗拴也情有可原，但什么时候这些纯血、异端也配拴他了？

他愤怒地看向宋建国，还没来得及龇牙，就被严正兜头扇了一巴掌，脑袋瓜嗡嗡首响。

不光是半机械人愣住了，顾寒生也愣住了，倒是宋建国莫名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和自豪，发出了“哇哦”的声音。

顾寒生瞪了他一眼。

宋建国不“哇哦”了，甚至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问你话你回答就行了。”严正将火辣辣的手掌藏到身后，他一想到成风还闭着眼睛在旁边挺尸，赵文勇和赵平安己经不在，内心就迸发出无限的勇气，“谁派你来的？！你们让丧尸进来，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变成丧尸？！”

半机械人不吭声，只瞪着眼睛把严正看着。

严正第一次威胁人，说话都磕磕绊绊：“半机械人身体里没有晶核，所有不会被丧尸传染，可你也会疼的，对吗？”

听见这话，半机械人的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你想做什么？！”

“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我就把血涂在你的身上，把你扔进去。”严正伸手指向旁边的废弃医院大门，门内，己经有些疲倦的丧尸们仍然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森森白牙和腐烂发绿的皮肤看上去让人反胃，“让他们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你只是不会变成丧尸……”

“但也会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