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上的红光还在闪，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文秀的错觉，灯光闪烁的频率越来越高。
最后，周文秀还是接起了通讯，屏幕上出现的人让她瞳孔一缩。
即便是戴着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周文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宋建国坐在实木打造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抓着摄像头，另一只手抓着个脸色惨白的老头，表情似笑非笑。
“周文秀，好久不见。”
周文秀首接从凳子上弹起身来，她再三确认通讯来源，咬牙切齿道：“宋建国，你想做什么？？”
“现在，立刻，让顾寒生和成风离开钟楼。” 宋建国衣角略脏，他看着自己挎着的老头，嘿嘿一笑，“成风和顾寒生什么时候离开，我就什么时候松开这个老头，我既然能畅通无阻地抵达这里，你就应该想到，我有手段，别耍花招。”
听见宋建国的声音，顾寒生松了口气，此时此刻，她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老头，你说两句。”宋建国摸不清周文秀这人的节奏，但自己握了这么大个人质，不用实在可惜，“她要是不听的话，你可就危险了。”
老头淡定地瞥了宋建国一眼，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们真是天真，还以为自己能全身……”
清脆的巴掌声立马响起，宋建国最烦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面前自作聪明，他打了一巴掌还是觉得不争气，反手又是一巴掌首接把人脸都抽歪了：“不是让你说这个的，换一句。”
周文秀气得恨不能顺着网线过去杀了宋建国：“宋建国你住手！”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以后，成风和顾寒生没有离开钟楼前往出城通道……”宋建国磨牙，鼻梁上的那条疤痕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皱了两下，“我把这老头倒吊着挂在门口放血，你最好考虑清楚。”
周文秀闭上眼睛，她思索片刻后才睁开眼睛，她表情痛苦，眼神里却闪动着兴奋的光：“老师，学生一定会……帮你拿到你最想要的东西。”
老头比宋建国更先反应过来周文秀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宋建国的桎梏，却发现自己微弱的力量在对方面前实在是不够看，刚刚还淡定的表情现在彻底坍塌，老头恨不得现在掐住周文秀的脖子。
“周文秀，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一切到底是谁给的！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早就被那群人踩到脚底下碾死了，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居然敢背叛我！！”
周文秀站起身来，她走到顾寒生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地用枪口抵住顾寒生的额头：“我的一切，当然是我自己抢来的。”
咔哒一声。
意料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反倒是周文秀猛地朝地面栽去，机械臂失去动能的恐惧感瞬间席卷全身，她有些震惊地看向顾寒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明明刚刚一切都还正常，为什么突然间……
“大概是因为，你接了那个电话吧。”顾寒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周文秀，她偏过脑袋去看旁边的副官，表情并没有因为周文秀的失利而变得轻松，“准备车，足够的武器和食物，我们要离开。”
副官有些摸不准现在的状况，他下意识看向周文秀，却没能从对方痛苦的脸上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行！”周文秀咬牙忍住身体内部传来的钝痛，怨毒地看着顾寒生，“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放你们离开……现在，我命令你们，击杀！”
“我看你们谁敢！”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随后是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纯血涌了进来将周文秀一行人团团包围，为首的宋佳英在人群中精准找到顾寒生和成风，当视线在触及到对方身上被血浸透的衣服时，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么严重的伤，就算是不死也得成残废吧，这样的战斗力折损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看见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周文秀略加思索就领会到了背后的一切，她被失去动能的机械臂拖累着，只能斜着眼睛去看宋佳英。
“看来，你们这次找的合作方，不止我一个。”
“当然，因为你看上去就不是很可靠。”顾寒生扶着成风起身，并没有因为宋佳英出现而松了口气，她压低了声音，恰好能让两个人听见，“让我们走，我会把硬盘交给她。”
周文秀和顾寒生对视，对方的眼神如同冬日即将凝结的湖水，深不见底且危险十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而且……”顾寒生像是看穿了对方的内心，声音低缓，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恶魔低语，“我会帮你，杀了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两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周文秀垂眸，随后抬起了另一只手：“放她们走，但有个条件……三百万晶核，赎她们俩的命。”
“卧槽，那我可真是够贵的。”止痛药的药效终于在这个时候生效，成风眯着一只眼睛避免血顺着眉骨滴入眼睛里，她声音慵懒，和目前三方对峙的局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你还是杀了我吧，三百万买我的狗命实在是不值得。”
“再瞎说我真的会把你的屁股抽烂。”顾寒生咬牙切齿，干脆捂住了成风的嘴，她看向周文秀，“三百万晶核，你倒是说得出口，你怎么不说……”
宋佳英：“好。”
顾寒生：“？？”
成风：“……你有那钱你不如给……呜呜呜……”
“三百万晶核，拿给她。”宋佳英挥挥手，从旁边那人的手中接过一张密钥卡，将其递到周文秀的面前，“第一发电厂仓库钥匙，不止三百万晶核，你可以现在找人去核实，我可以等你。”
银灰色的密钥卡反射着淡淡的光泽，周文秀捏着那张卡，沉思片刻后开口。
“放她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