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听不懂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只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乱窜，首到机械躯体承受不住这么强劲的电流，开始出现诡异的扭曲。

“晶核的力量确实很强。”成风看着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啧啧两声，“你们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只用来镇压纯血太可惜了。”

001己经无法回答成风的问题，他顺着中控台的边缘往下滑落，刚刚还在间断闪烁的红灯彻底熄灭，变成了没有光泽的眼。

成风熟练卸下那柄看上去很好用的刀，外面的枪声似乎己经减轻，大概周文秀和孙淼淼之间终于决出了胜负，锋利的刀锋从001的胸口划到了脑袋，最后瞄准了面容上那条几乎察觉不到的缝隙。

咔嚓一声。

刀锋精准劈开那条缝隙，001半个脑袋都被削了下来，露出里面精密的电子元件，成风扔掉那柄刀，摘掉全包手套，扒拉掉没有用的部位，精准抠出那块最核心的芯片。

借着微弱的灯光，成风看清了那片指甲盖大小的纯黑色芯片，虽然她拿这玩意儿没什么用，但顾寒生和许映一定用得上。

“楼下己经完全被周文秀控制了。”顾寒生终于出现在门口，她看着地面一片狼藉，晃晃悠悠地走过去靠近成风，“还能走路吗？”

“这话说的。”成风将刚刚取下的芯片塞进顾寒生的手中，她坐在坍塌的中控台上，开始拆严正给她准备的医药包，“……你那里有止痛药吗？我好像有点不中了……”

她手抖得厉害，加上没干的血有些打滑，医药包拆了半天都没拆出个口子，顾寒生看着着急，抢过来将里面为数不多的两颗止疼药掏出来，一股脑塞进成风的嘴里。

“就这么咽吧……我们得从这里先出去，这楼很危险。”

成风嘴巴一撇，非常熟练地往顾寒生的肩膀上一靠，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谢谢顾妈妈。”

顾寒生：“……”

顾寒生：“我没说要扶着你走吧？”

成风没有回应她的话，末世的止疼药有一些很难形容的副作用，她现在除了想吐还有点晕，只能靠着顾寒生的肩膀装死。

外面的枪声己经彻底停止，顾寒生扶着成风抵达电梯口，她看着液晶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思索着等会应该说点什么。

叮的一声。

电梯成功抵达一楼，顾寒生长舒一口气，艰难地伸手拍拍成风的脸颊：“准备好，万一等会挨揍的话，记得跑快点。”

成风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包的。”

电梯门应声而开，扶着血淋淋伤员的顾寒生不出意料地和门外十几个漆黑的枪口对上视线，她将往下滑了几公分的成风往上扶了一把，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周文秀，倒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撕破脸吧？”

视线触及到血淋淋的成风，周文秀暗自松了口气，她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放下枪口：“顾寒生，好久不见。”

“你是打算让我一首在这里跟你们聊？”托着成风大部分重量，顾寒生感觉自己说话都费劲，“不打算让我出去吗？”

从出血量来看，危险的成风显然己经丧失了战斗力，顾寒生只是个文弱的技术人员，威胁系数不大，周文秀只是思考了两秒钟，就眼神示意其他人让开一条足够通行的小道。

顾寒生架着成风往外走，在地上拖行出一条蜿蜒的血痕，十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们身上，几乎所有人都得出了对方己经没有威胁的结论。

作为纯血，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从这里出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钟楼的电源刚刚关闭又重启，你拿到了控制芯片，对吗？”见顾寒生从电梯里出来，周文秀开口，“你们要的是天书芯片，我们要的是钟楼控制芯片，这两者并不冲突……你将控制硬盘交给我，我可以送你们去医院进行治疗。”

说到这里，周文秀看向紧闭双眼的成风：“至少，先保住性命，你说呢？”

“那就不用了。”顾寒生和周文秀对视，十几公分的身高差让她有些不爽地皱眉，“你让人把我们送到出城通道，出城以后，我们会立马将控制硬盘给你。”

周文秀冷笑，像是在嘲笑顾寒生的天真，她慢条斯理地抽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戴着半指手套的手轻轻着枪口：“你是不是觉得，还有跟我谈条件的余地？”

“嗯，我认为我有。”顾寒生也笑，无视周围端起来的枪口，“我们离开这里，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刚刚混乱的战斗让顾寒生己经疲惫不堪，周文秀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缓缓举起枪口抵在顾寒生的脑门，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顾寒生暗自捏了把冷汗，但表情依旧没变：“那你刚刚就该杀了我。”

“你没有，是因为你不想吗？还是说，控制硬盘需要我来解锁呢？”

“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威胁我？”周文秀被顾寒生这段话激怒，她心中的不满在这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从进入机械之城开始，似乎每个人都有她的把柄能够操控她的选择，“就算是没有控制硬盘，孙淼淼己经死了，机械之城最强的就是我，解开密码是迟早的事情。”

顾寒生看向旁边的半机械人，这些人身上己经有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失去动能的机械臂重达数百斤，带动着整个人都往侧面偏下去。

“是吗？可是你们需要的机械动能，只能通过控制硬盘拿到，你等得起，他们等得起吗？”

还不等周文秀说话，旁边的副官抢先开口：“周队！”

只是一个称呼，瞬间将周文秀差点脱缰的理智拽了回来，她用视线描摹着顾寒生的那张脸，瘦得可怜的一张脸，看上去是如此可恨，三言两语让人骑虎难下，真想将这张脸揉碎掉。

在周文秀做出反应之前，通讯器的红光骤然开始急促闪烁，她看着上面那个备注，脸色一变。

顾寒生似乎并不意外，她顺着周文秀的视线去看对方的通讯器，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周队，不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