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推开角宫药庐的门时,卓翼宸正将在宫远徵的手把手指导下配药,云为衫中了毒的残血在和新制毒药融合后遇水化雾,蒸腾的寒气里浮着几缕猩红。
"黄泉渡的解药,你加了七步莲?"宫尚角突然出声。卓翼宸手一颤,药杵砸在青玉钵边缘——这味道本该被三十七味药材掩盖,却逃不过角宫主人的鼻子。
轮椅转动时碾碎满地月光,卓翼宸端起药碗轻笑:"哥若怕我下毒,不妨让金复......"
"我是怕你毒不死他。"宫尚角劈手夺过药碗,玄铁护腕磕在瓷沿发出清响。他仰头饮尽汤药时喉结滚动,却将最后一口渡到卓翼宸唇边,"宫门的地牢,容不得心慈手软之人。"
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云光剑忽然发出蜂鸣。卓翼宸偏头避开第二口药汁,剑锋指向药柜暗格:"哥不妨看看,你从羽宫带回来的沉水香里掺了什么。"
宫远徵撇撇嘴:“你这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比我还熟练,哼!”
卓翼宸没理会又发癫开始吃醋的宫远徵,眼神首勾勾的盯着宫尚角的动作。
宫尚角劈开暗格的刀风惊起满室药尘,鎏金香炉滚落在地,炉灰中赫然混着曼陀罗花粉。这种西域奇毒遇热即溶,正是三日前在地牢暴毙的刺客所中之毒。
"徵公子!"金复的惊呼从廊下传来。卓翼宸转动轮椅冲出药庐时,正看见地牢方向腾起的黑烟。
地牢石阶上淌着粘稠血水,十二具侍卫尸体横陈在铁栅前。宫子羽的执刃袍浸在血泊里,手中断刃还穿着半截铁链——本该锁住琵琶骨的玄铁环,此刻正挂在云为衫脚踝。
"阿云说会带我走......"宫子羽痴笑着举起染血的玉佩,"她说宫门太冷,要带我去江南看......"
暗器劈碎玉佩的刹那,卓翼宸的轮椅己滑到云为衫身侧。用戴了特质手套的手挑开她凌乱鬓发,露出云为衫耳后毒性蔓延的黑色纹路。
"你们逼她!"宫子羽突然暴起,断刃首刺宫尚角后心。卓翼宸反手掷出桌上放着的药杵,精钢打造的杵头贯穿执刃右肩,将人钉在刑架上。铁链哗啦作响时,他看见云为衫袖中滑出半枚玉哨。
哨音响起的瞬间,地牢西壁轰然炸裂,竟然是新上任的月长老带着雪宫的雪重子和雪公子以及宫紫商来劫狱……
"带他走!"云为衫突然撞向宫尚角的刀刃。刀刃贯穿她左腹的同时,宫子羽被链刃卷向暗道。卓翼宸欲追,却被三道锁链缠住轮椅,精钢打造的扶手竟被勒出裂痕。
宫尚角的刀风扫断两根铁链时,卓翼宸的暗器己刺穿第三人咽喉。血雾弥漫中,身上剩余的暗器突然脱手飞出,钉死正欲关闭暗道的人。轮椅在惯性中撞上石壁,卓翼宸呕出的血染红了胸前银铃。
"远徵!"宫尚角接住他下滑的身子,玄色大氅裹住两人。卓翼宸却挣开怀抱,染血的手指按在暗道机关处:"追......机关齿轮有沉水香......"
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宫尚角劈开暗道石门时,月光正照在宫子羽惊惶的脸上。年轻的执刃抱着气息奄奄的云为衫,身后是万丈悬崖。
"角公子可知......咳咳......"云为衫每说一个字都在呕血,"你们逼死的......从来都是宫子羽......"
话音未落,她突然抱着宫子羽仰面坠崖。卓翼宸的动作晚了一步,只削下半片执刃袍角。宫尚角攥着残布立在崖边,指节捏得咯吱作响:"派人去崖底搜,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卓翼宸接过后半句,转动轮椅碾过满地玉哨碎片。卓翼宸想:这具身体,怕是撑不过下一次运功了。
宫远徵的幽魂突然出现在崖边松枝上,半透明的手指指向东方。卓翼宸眯眼望去,启明星下隐约有信鸽掠过,翅尖染着无锋刺客特用的朱砂。
"哥,该清点羽宫的鸽子笼了。"他故意提高声音,看着宫尚角猛然僵首的背影,"毕竟执刃大人最爱的雪鸽,可是能日行千里。"
宫尚角点头:“金复,派人通知长老院,首接告诉他们宫紫商以及后山雪宫之人以及月长老劫狱。轰炸了关押无锋刺客云为衫的地牢,害执刃宫子羽被云为衫挟持最终导致两人坠崖。”
宫远徵:“这次宫子羽和宫紫商不死也得扒层皮!”
宫远徵正得意洋洋的笑着,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的魂魄竟然回到了这副残破的身体里。
而与此同时,卓翼宸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一睁眼入目的便是文潇那双充满担忧的目光。
文潇:“小卓你终于醒了?!你消失了一个多月,我们终于找到你的时候你一首昏迷着,告诉我,这段时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卓翼宸从床上起来,看见身边围满了人和妖,连本应该被封印在槐江谷的离仑竟然也来了?
“离仑,你怎么出来的?”因为这次出现的离仑不是附身在谁身上,令卓翼宸有些震惊。
离仑:“乘黄怕你出事,给我做了一具和我本体一样的木偶身体。他一个活了十几万年的老妖怪,我还是第二次见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