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反对......"
李光照摇摇头："你想多了。我们家也是普通工人家庭，我爹最看重的是人品和能力。你今天过关了。"
王建军傻笑起来："真的？那、那太好了..."
到了厂区门口，值班的老头看见王建军的模样，有些疑惑："这是咋了？喝多了？这孩子可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师傅好，"李光照递上根烟，"今天王建军同志开心，所以多喝了两杯。"
老头接过烟，会意地笑了："理解理解，年轻人嘛。放心，我送他回宿舍。"
分别时，王建军突然抓住李光照的手："光照，帮我跟光瑶说...我、我下次一定不喝这么多...给她丢人了..."
李光照拍拍他的肩："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二姐没生气，她就是心疼你。"
看着老头扶着王建军走进厂区，李光照长舒一口气，转身骑车回家。
回到棉花胡同的时候，院子里己经安静下来，只有自家屋里的灯还亮着。
李光照和爹娘打了声招呼，正要回自己屋里，却听见二姐房里传来低语声。
透过门缝，他看见李光瑶和大嫂孙秀芳坐在床边，手里捧着那块红底碎花的的确良布料。
"...建军他真是实心眼，"李光瑶的声音带着甜蜜的抱怨，"这么贵的布料，自己舍不得用，非要留给我..."
孙秀芳笑着说："这说明人家心里有你啊。我看那小伙子不错，老实本分，又有技术，将来错不了。"
"大嫂..."李光瑶害羞地低下头。
"不过啊，"孙秀芳压低声音，"你得多观察观察，男人婚前婚后可不一样。你大哥当年追我的时候，那叫一个殷勤..."
李光照忍不住偷笑，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母亲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二丫头，来一下。"
李光瑶赶紧把布料收好，去了父母房间。李光照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躲在门外。
"...建军这孩子我看了，确实不错，"董晓燕的声音很温和，"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李自强哼了一声："酒品不错，醉了也不闹，就是话多了点。"
"爹！"李光瑶又羞又喜。
"你爹说得对，"董晓燕继续说，"男人喝醉了什么样，最能看出本性。有的醉了打人骂人，有的倒头就睡，像建军这样光知道念叨你好的，少见。"
李光瑶小声说："他就是太实在了..."
"实在好啊，"董晓燕叹了口气，"我跟你爹那会儿，连面都没见两次就结婚了，全凭媒人一张嘴。你们现在能自己找对象，还能处一处看看，多好。"
李自强插话："不过瑶瑶，处对象归处对象，可不能耽误工作。你们年轻人要记住，革命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
"知道啦爹！"李光瑶撒娇道，"建军可是先进生产者呢！"
门外，李光照悄悄退回自己房间。躺在炕上，他想起王建军醉酒后反复念叨二姐名字的样子，不禁莞尔。
这个未来的二姐夫，虽然有些呆头呆脑的，但确实是个实在人。二姐跟着他，或许不会大富大贵，但一定会很幸福。
院子里，最后一丝灯光也熄灭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李光照心里突然有些悸动，他怕现在这美好的一切有一天会突然化作泡影；他怕有一天梦醒时分，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他怕某天早上醒来之后，他又回到那副垂垂老矣，整天浑浑噩噩的躯体。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盯着那些晃动的光斑，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般闷得慌。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李光照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真实的疼。
'老大你干啥呢？翻来覆去的，床板都快被你压断了。'狼牙趴在床边，抬起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李光照没回答，猛地坐起身来，汗水己经浸透了背心。"太闷了，我出去走走！"
'老大带上我，如果遇到危险了我还能帮你挡两发子弹！'狼牙立刻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深夜的西九城安静得出奇，只有偶尔几声蛐蛐叫打破寂静。月光如水般倾泻在青石板路上，将一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脸庞，李光照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胸口的郁结稍稍缓解。
"狼牙，你说，这一切会不会突然消失？"李光照低声问狼牙，"就像做了一场美梦，醒来发现还是那个躺在床上等死的老头子？"
狼牙歪着脑袋看他：'老大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是不是晚上的酒喝多了？'
李光照苦笑，伸手揉了揉狼牙的脑袋。转过一个拐角，他突然停住脚步，不知不觉间他己经来到了黑市的入口。
不过他并没有带着狼牙走进黑市，而是转头走进旁边的一条胡同，他现在只想安静的走走。
但，有时候天就是那么不遂人愿！
就在李光照刚走进胡同十多米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道人影。
情绪感知技能窥探出两人都怀揣着恶意，这让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李光照愈发的暴躁。
“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滚。”
李光照的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冷硬。夜风拂过，吹动他额前散落的几缕头发，月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刀。
对面两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其中那个高个子冷笑一声："口气不小啊！我们是西九城公安局治安处的，现在我怀疑你参加黑市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光照眯起眼睛，情绪感知技能清晰地捕捉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贪婪和恶意，他强压下胸口的暴躁，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
"同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光照故意放软了语气，"我就是晚上睡不着出来遛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