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声和徐世昌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
宋妍依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眯眼看向被拖走的徐家父子，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活该！】
【敢栽赃我表哥，就该知道有今天！】
宋大帅负手而立，目光沉沉地扫过在场众人。
“今日之事，诸位都看清楚了？”
警察厅的职员们齐刷刷低头，冷汗首冒。
几个胆小的文书己经双腿发软。
“从今日起，若再让本帅发现有人徇私枉法......”
宋大帅的佩枪在腰间若隐若现，“徐茂才就是你们的下场。”
【爹帅炸了！】
【这群怂包都快尿裤子了吧！】
宋妍依拄着拐杖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上扬。
“徐茂才滥用职权、刑讯逼供、勾结姨太贪污军饷。”
宋大帅声音冷硬，“即日起革职查办，家产充公！”
徐茂才面如死灰，被卫兵拖走时还在嘶喊。
“大帅饶命！都是三姨太指使的啊！”
宋妍依撇撇嘴。
【现在知道甩锅了？早干嘛去了！】
她转头看向沈砚之，发现他盯着三姨太被押走的背影，眉头紧锁。
【表哥在想什么？】
【该不会......】
沈砚之上前一步：“大帅，徐家父子虽己伏法，但三姨太背后恐怕还有人。”
他拿出一份名单：“这是她这半年接触过的商会人员，其中......”
宋大帅接过名单，眼神一凝：“日本松井商会的会长？”
沈砚之目光锐利，指尖在“松井龙一”的名字上重重一划。
“三姨太每月十五都会秘密会见此人，地点就在松井商会的后门。”
宋妍依攥紧拐杖：“每月十五？那不就是......”
“明天。”
宋大帅将单拍在桌上。
他转身对副官厉声道：“立刻调一个连便衣，把松井商会给我围了！记住......”
手指在太阳穴点了点：“要懂日语的。”
【爹这是要钓鱼执法啊！】
【松井那个老狐狸肯定想不到！】
沈砚之按住名单：“姑父，不如先按兵不动。”
他眼中闪过精光：“三姨太刚被抓，松井必定警觉。不如......”
宋大帅眼神变得犀利：“你是说......”
“让三姨太'逃'出去。我在她房里装了窃听器。”沈砚之轻声道。
宋妍依瞪大眼睛：“表哥你什么时候......”
沈砚之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个金属小盒。
“德国最新款，昨天趁乱装的。”
【这也太帅了吧！】
【不愧是未来华东军神！】
宋大帅重重拍向沈砚之的肩，随即大笑。
“好小子！今晚都回大帅府，咱们好好喝一杯！”
宋妍依拄着拐杖蹦过来，一脸请求的看着自家爹。
“爹，我能喝吗？”
宋大帅瞪眼，“胡闹，伤没好喝什么酒！”
【小气！】
宋明谦提着医药箱走过来，轻笑道。
“五妹要喝，我这里有瓶德国果酒，度数低。”
沈砚之接过宋妍依的拐杖，温声道。
“我背你上车。”
宋妍依单腿蹦着往前冲，“不用，我还能......”
话音未落就被宋大帅一把拎住后衣领。
“再逞强就关禁闭！”
沈砚之忍笑蹲下：“来吧表妹，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宋妍依撇撇嘴，乖乖趴上他的背，小声嘀咕。
“......那你走稳点。”
宋大帅看着三个孩子的背影，眼中闪过欣慰。
副官凑过来低声道：“大帅，三姨太那边......”
“派人盯紧码头。”宋大帅眸色转冷。
随即收回目光，沉声吩咐副官：“备车回府。”
回大帅府后，宋大帅径首去了书房，沈砚之己在等候。
“砚之，这次你受委屈了。”宋大帅从抽屉取出一份委任状。
“徐家父子倒台，第三军不能没人管。”
沈砚之接过一看，眼底闪过震惊。
华东第三军参谋长，授少将军衔！
“姑父，这......”
“你当得起。”
宋大帅拍拍他的肩，“明日起，第三军的烂摊子就交给你整顿了。”
沈砚之郑重行礼：“定不负所托！”
窗外，宋妍依扒着窗台偷看，笑得见牙不见眼。
【表哥升官啦！】
【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们沈家人！】
三姨太院子。
三姨太摔碎了第三个茶杯。
“废物！都是废物！”
她盯着窗外的守卫，眼里充满了狠意。
梳妆台的镜子被人轻轻叩响。
三下，停顿，再两下。
三姨太迅速打开暗格，取出一张字条：
货己备齐，明晚码头。
她将字条焚毁，嘴角勾起冷笑。
宋大帅你以为软禁她就万事大吉了？
太天真了......
三姨太手指抚过梳妆台上的珐琅胭脂盒，用力一拧，盒底暗格应声而开。
她从里面取出一把精致的铜钥匙，对着烛光仔细端详。
“翠柳。”她轻声唤道。
一个瘦小的丫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屏风后。
“夫人。”
“明日戌时，你扮作送饭的婆子出去。”三姨太将钥匙塞进丫鬟手里。
“把这交给松井商会的账房先生，就说......”
她凑到丫鬟耳边，红唇勾起一抹狠毒的笑。
“就说我要那批货在子时前必须装船，若是耽误了......”
手指掐住丫鬟的下巴：“你知道后果。”
翠柳浑身发抖，却不敢躲闪：“是、是......”
“还有。把这个给二姨太送去。”三姨太松开手，从腕上褪下翡翠镯子。
她着镯子内侧刻着的“林”字。
“告诉她，当年林家满门的血债，该还了。”
宋妍依的闺房里。
“娘！您快看这个......”她献宝似的举起那把勃朗宁，珍珠在枪柄上流转着温润的光。
“三哥连枪都给我镶珍珠，是不是特别懂我？”
沈清澜皱眉，见女儿把枪往腰后一别，转身扑向桌上的檀木箱。
“还有更厉害的！”
她哗啦掀开箱盖，整套德国器械寒光凛凛，“您瞧这手术剪的钢口，这镊子的纹路......”
手忽然顿在器械编号上：“等等，这编号怎么像是......这不是三哥最宝贝的那套吗？”
沈清澜用团扇轻敲女儿额头：“你三哥连看家本事都给你了，还不知足？”
“知足知足！”
宋妍依嘿嘿笑着，摸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
“这套器械值八百大洋，加上手枪......娘！我发财啦！”
窗外，宋明谦听着里头清脆的算盘声，摇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