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暴雨倾盆。

林小满站在周氏金融大厦的地下实验室里，面前是十二个培养舱，每一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克隆体。

叶归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闪烁着红色警告：

「纳米机器人失控倒计时：00:15:00」

“你还有十五分钟。”叶归头也不抬地说，“要么销毁所有克隆体，释放基因阻断剂救周沉；要么看着他被纳米机器人吞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周沉被绑在角落的手术台上，全身皮肤下凸起无数细小的蠕动痕迹，像是无数虫子在他血管里爬行。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己经扩散，但嘴唇还在微弱地颤动，似乎想说什么。

“别听她的……”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销毁……克隆体……”

叶归冷笑一声，走到林小满面前。

“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完美’的吗？”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林小满的脸颊，“因为我没有任何情感负担。没有对周沉的爱，没有对沈明月的愧疚，没有对周志远的恨。”

她的眼睛和林小满一模一样，却冰冷得像无机质的玻璃。

“而你，被这些无用的感情拖累，永远做不出最理性的选择。”

林小满看向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两个选项：

[1] 释放基因阻断剂（将导致所有克隆体死亡）

[2] 终止纳米机器人（将导致宿主脑死亡）

她的手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

“选啊。”叶归凑近她耳边，轻声说，“看看你到底是谁——是优柔寡断的林小满，还是冷酷高效的YX-07？”

周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暗蓝色的血从嘴角溢出。

“小满……”他的眼神己经开始涣散，“记得……银杏树下……”

林小满的眼泪砸在键盘上。

银杏树下，那个铁盒里的遗嘱——

“你们是兄妹，也是彼此最后的亲人。”

她猛地抬头，看向叶归：“你错了。”

“什么？”

“情感不是弱点。”林小满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代码，“它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屏幕突然黑屏，紧接着跳出一个全新的界面：

「声纹验证通过，终极协议启动」

叶归脸色骤变：“你做了什么？！”

林小满举起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碎片——内侧的“银杏1997”刻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沈明月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她的声音平静，“她在我基因里埋了后门程序——只有周念的声纹能激活终极协议。”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目的红色，警报声响彻每一个角落。

「警告：自毁程序己启动」

「所有实验数据将在60秒内销毁」

叶归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疯了！这些克隆体是你的备份！你也会死！”

林小满看向周沉，后者正艰难地对她微笑。

“值得。”她轻声说。

叶归突然扑向控制台，疯狂地敲击键盘试图中止程序，但己经太迟了。

「倒计时：10秒」

培养舱里的液体开始沸腾，克隆体们痛苦地睁大眼睛，手指抓挠着玻璃。

「5秒」

周沉身上的纳米机器人凸起突然全部缩回心脏位置，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召回。

「3秒」

叶归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和克隆体们相同的血管爆裂痕迹。

「1秒」

林小满扑到周沉身边，紧紧抱住他。

“轰——！”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道无形的脉冲波扫过整个实验室。

所有的电子设备同时冒出青烟，培养舱的玻璃齐齐碎裂，克隆体们软绵绵地倒下，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

叶归的七窍流出暗蓝色的血，她死死盯着林小满，嘴唇蠕动：

“你……赢了……”

然后彻底不动了。

寂静。

林小满颤抖着伸手探向周沉的鼻息——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指。

他还活着。

周沉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恢复了熟悉的黑色。

“密码……”他虚弱地说，“是‘爱’吗？”

林小满的眼泪终于决堤。

“不。”她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是‘家’。”

远处，国际刑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而在地下三十层的核心机房，“银杏”的主屏幕上最后闪过一行字：

「终止码验证通过，系统休眠」

全球金融市场的崩溃倒计时，永远停在了00: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