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香港圣心教堂。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进来，在红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小满站在教堂门口，纯白的婚纱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裙摆如云般铺展。她手里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花蕊处点缀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

宾客席空无一人。

这场婚礼没有宾客，没有伴娘，甚至没有新郎。

只有老陈站在祭坛旁，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那是国际刑警特别调查组的标志。

“你确定要这么做？”老陈低声问。

林小满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向祭坛。她的高跟鞋踩在红毯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空旷的教堂里格外清晰。

祭坛上放着一个银色的骨灰盒，上面刻着两个字：

周沉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名字，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的心脏微微抽痛。

三个月前的那场爆炸后，周沉的身体被纳米机器人彻底侵蚀，医生宣布他脑死亡。但林小满不信——因为每当她握住他的手时，仪器上的脑电波总会有一丝微弱的波动。

“时间到了。”老陈看了看手表。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从婚纱的暗袋里取出一个小型遥控器。

“周志远真的会来吗？”她轻声问。

老陈点头：“他想要你的基因样本，不惜一切代价。”

教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来。

周志远。

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婚礼。只有左眼的机械义眼和僵硬的右手暴露了他曾受过的伤。

“女儿。”他在红毯的另一端站定，声音温和，“我来了。”

林小满的手指攥紧了遥控器。

“我不是你女儿。”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是周念，周远山和沈明月的女儿。”

周志远笑了笑，继续向前走：“DNA不会说谎。”

“是啊。”林小满也笑了，“所以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是周志远。”

周志远的脚步顿住了。

“什么？”

林小满从骨灰盒后拿出一个文件夹，扔在他脚下。

“1997年的医疗记录。”她冷冷地说，“真的周志远在基因实验事故中死亡，而你——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周志明。”

周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偷换了身份，用哥哥的名字继续实验。”林小满的声音在教堂里回荡，“因为你知道，只有‘周志远’才有权限启动‘银杏’系统。”

沉默。

然后，周志远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可怖。

“聪明。”他拍了拍手，“不愧是周远山的女儿。”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他猛地掀开西装外套，露出绑在腰间的炸药！

“我们一起死。”他狞笑着按下引爆器，“你的基因会有人来取！”

林小满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志远的表情凝固了。

“老陈？”林小满轻声唤道。

老陈从祭坛后走出来，手里拿着另一个遥控器。

“炸弹的引爆器我早就调换了。”他冷冷地说，“就像二十年前，你调换周志远的身份一样。”

周志远的面容扭曲，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那我们就一起——”

“砰！”

枪声在教堂里炸响。

周志远踉跄着后退，胸口绽开一朵血花。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祭坛侧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缓缓放下冒着烟的枪。

周沉。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还插着输液管，但眼神锐利如刀。

“你……”周志远跪倒在地，“不可能……”

周沉的声音虚弱却坚定：“纳米机器人……听我的。”

林小满冲向周沉，眼泪夺眶而出。

“你醒了……什么时候……”

周沉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刚刚……听到……婚礼……”

老陈快步上前，给周志远戴上手铐。

“国际刑警己经在外面了。”他低声对林小满说，“叶归的残余势力也全部落网。”

林小满点点头，却听到周志远发出一声诡异的笑。

“你们……真的以为……结束了吗？”他的嘴角溢出鲜血，“‘银杏’……只是开始……”

他的头缓缓垂下，再无声息。

教堂外，警笛声越来越近。

林小满紧紧握住周沉的手，看向祭坛上的骨灰盒——那里面装的其实是周远山和沈明月的骨灰。

“结束了。”她轻声说。

周沉摇头，费力地抬起手，指向教堂的彩绘玻璃——

那里，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他轻声说，“是新生。”

（第一部完）

尾声

一个月后，国际刑警公布了“银杏计划”的全部调查结果。

周志明（假冒的周志远）被判终身监禁，叶归的克隆体工厂被彻底销毁，全球37个国家的央行系统全部重置。

而林小满和周沉，消失在了公众视野中。

有人说在瑞士见过他们，有人说在南极科考站看到过他们的名字，还有人说他们去了火星殖民地的第一批移民名单。

但无论在哪里，有人发誓曾看到过这样一幕——

一个穿白裙的姑娘，和一个黑衣服的高瘦男人，手牵着手站在一棵银杏树下。

而当风吹过时，那些金黄的叶子落在地上，拼成了两个字母：

YX

“永恒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