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花梨的影子突然暴起。黑影腹部钻出青铜龙首,叼走了云贵妃残留的龙角。凉白反手斩断龙首,断口处喷出的却是花梨本体的银血。
人间·青州府
细雨如丝般飘落,天地间仿佛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所笼罩。官道旁的告示栏上,贴着三张缉凶令,那泛黄的纸张在风雨中微微颤抖。
凉白静静地站立在雨中,他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然而,即使如此,那对龙角依然在兜帽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走近告示栏,可以清晰地看到最新张贴的那张画影图形。画面中的死者面容扭曲,后背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从那伤口之中竟然生长出了一片片龙鳞状的骨刺!
“这己经是第七具尸体了……”花梨轻声呢喃道,她灵活地摆动着尾巴,将那张告示卷入怀中。这些死者皆在子时暴毙,心口处都插着半截龙骨,死因离奇且相同。
凉白的目光越过重重雨幕,望向远处。在那里,一座荒废己久的古墓悄然矗立。斑驳的墓碑上,刻满了古老而晦涩的囚龙咒文。那些咒文如同蠕动的蛇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更为诡异的是,当凉白的视线触及到这座古墓时,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涌上心头——因为那墓碑上的咒文,与他背上的竟然一模一样!
凉白缓缓走向那座古墓,临近古墓时,一个破旧不堪的草棚映入眼帘。在草棚之前,赫然悬挂着一盏人皮灯笼。仔细看去,那灯笼的皮质纹路异常细腻,而其模样,竟然与生辰棺里缺失的七岁凉白别无二致!
凉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灯笼的表面。就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手臂传入体内,原本沉睡的龙魂猛然躁动起来。
紧接着,从灯笼内部传来一阵孩童的呓语:“娘亲说……要藏好蜕下的皮……”
花梨的尾巴突然绷首,油纸伞在雨中划出一道银弧。她盯着灯笼上栩栩如生的人面纹路,喉头发出警惕的咕噜声:"这张脸...有点眼熟啊!"
凉白:“这张脸羽我七岁时的容貌长的很相似。”
凉白的手指还贴在灯笼表面。人皮在雨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孩童的呓语化作无数细针刺入骨髓。他看见自己躺在生辰棺里,漆黑的棺木上爬满蛆虫状的咒文,母亲染血的指甲正在剥开他后背的皮肤。
"啪嗒。"
一滴血珠坠入水洼。凉白猛然抽回手,斗篷下的龙鳞片片竖起。古墓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斑驳墓碑上的囚龙咒突然活了过来,扭曲的符文像蜈蚣般在青石表面游走。
花梨的耳尖动了动:"有人来了。"
雨幕中浮现七盏幽绿的灯笼。抬棺人踏着诡异的步伐,腐尸气息裹挟着纸钱纷飞。他们抬着的黑檀棺椁上,赫然钉着七枚龙骨钉。当队伍经过草棚时,最后一具尸体突然从棺中坐起——正是告示上那个后背生满骨刺的死者!
凉白的龙角骤然发烫。死者心口的半截龙骨发出刺目金光,后背骨刺如莲花绽放,每一片花瓣都刻着囚龙咒。花梨的尾巴卷住凉白手腕:"快闭眼!这些是..."
话未说完,整片坟地开始震颤。墓碑上的咒文汇聚成一条黑龙,扑向那具坐起的尸体。凉白后背的旧伤突然崩裂,鲜血浸透斗篷,在雨中凝结成血色的咒文图腾。他看见七年前那个雨夜,母亲用青铜刀剖开他的脊梁,将一段染血的龙骨埋入血肉。
"咔嚓。"
人皮灯笼裂开一道缝隙。孩童的呓语突然变得凄厉:"剥皮要趁活着的时候...这样龙魂才不会逃走..."
无数银丝从灯笼内部迸射,将凉白层层缠绕。花梨的利爪撕开丝网,却在触及银丝时发出焦糊的声响——这些丝线竟是用龙须炼制的捆仙索!
古墓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悬在草棚上的灯笼突然暴涨,映出墓道两侧密密麻麻的悬棺。每具棺材都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蜷缩的孩童尸骸——他们后背的皮肤都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