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老梅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当年的冤屈。林羽霜深吸一口气,忽然明白了许多事。
前世谢云朗接近她,不仅是为了报复父亲,更是为了寻找这封可能存在的密信。而萧景珩对她的特殊态度,恐怕也与父亲有关。
“世子今日相邀,是想取回这封信?”
萧景珩摇头:“信己无用。谢谦早己销毁所有证据,如今这世上记得当年真相的,不过寥寥数人。”
他忽然抬手,轻轻拂去画像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请小姐来,是想问一个问题。”
“世子请讲。”
“小姐为何对谢家如此了解?”萧景珩转身,目光灼灼,“那日赏花宴上,你一眼认出谢云朗的玉佩;前日在王府,你又知道他独爱龙井。这些,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该知晓的。”
梅香幽幽,林羽霜抬眸与他对视。这个问题她早有准备,却在此刻忽然改了主意。
“世子可相信人会做预知梦?”
萧景珩眉头微蹙:“何出此言?”
“若我说,我曾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林羽霜轻抚腕间玉镯,“梦里,谢云朗用一柄匕首刺穿了我的心口。”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萧景珩瞳孔骤缩。
“梦里他说,我父亲逼死了他生母,他要为母报仇。”林羽霜继续道,“醒来后,我便开始查谢家的底细。”
这个半真半假的说辞,远比编造的谎言更有说服力。萧景珩沉默良久,忽然从怀中取出那枚刻着“霜”字的玉佩。
“这玉佩,是先师留给我的。他说,有朝一日若遇到名字中带'霜'的女子,便将此物交予她。”
林羽霜怔住了。她从未想过,这枚玉佩竟与自己有这样的关联。
“先师说,这女子会助我完成他未竟之事。”萧景珩将玉佩放在案上,“现在看来,他指的或许就是小姐。”
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林羽霜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漕运纪要,想起谢云朗眼中的恨意,想起前世自己惨死的模样。
她伸手拿起玉佩,触感微凉,却莫名让人心安。
“世子需要我做什么?”
萧景珩唇角微扬:“三日后的大朝会,谢谦会当庭陈情,为儿子喊冤。届时,我需要小姐做一件事。”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林羽霜看完,指尖微微一颤。
“这……”
“小姐只需照做,余下的交给我。”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谢家欠下的血债,是时候清算了。”
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周先生匆匆进来,在萧景珩耳边低语几句。萧景珩脸色微变,转向林羽霜:“谢云朗越狱了。”
林羽霜心头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萧景珩眸光转冷,“看来谢家是狗急跳墙了。”
他忽然握住林羽霜的手腕,“小姐近日务必小心。谢云朗此人,最是记仇。”
腕间的温度让林羽霜微微一怔。她轻轻抽回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世子放心,这一次 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离开小院时,日头己经偏西。马车缓缓驶回城中,林羽霜掀开车帘,看见街角几个乞丐正围着一个说书人听故事。
说书人手中醒木一拍,声音洪亮:“话说那漕运总督沈铮,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却遭奸人陷害,落得个尸骨无存……”
林羽霜放下车帘,指尖轻轻着那枚玉佩。二十年的冤屈,是时候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