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的夏日来得格外早。林羽霜站在校场高台上,看着新编练的轻骑兵演练阵型。副将快步走来,低声道:“大人,抓到几个混入城中的探子,身上带着这个。”
一枚令牌递到手中,上面刻着陌生的图腾。林羽霜指尖着纹路,忽然眸光一凝:“这不是戎族的东西。”
“审出来了,是西南滇国的密探。”副将压低声音,“他们说奉王命来寻一位流落中原的公主。”
林羽霜将令牌收入袖中:“把人交给王爷的亲卫,就说我晚些过去。”
将军府的书房里,萧景珩正在查看边境布防图。见林羽霜进来,他推过一盏凉茶:“滇国使团三日后抵京,陛下命我们回去一趟。”
“来得正好。”林羽霜取出令牌,“我怀疑滇国与戎族有勾结。这图腾我在左贤王的佩刀上见过。”
萧景珩接过令牌细看,忽然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你看这个。”
书页上绘着相似的图案,旁边标注着“滇国巫祝之术”。林羽霜若有所思:“所以戎族的迷魂鼓,其实是滇国的巫术?”
“不止。”萧景珩翻到另一页,“滇国皇室有一支隐秘传承,擅用毒蛊。二十年前先帝平定西南时,他们曾用这种手段害死了三位大将。”
林羽霜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这是从李岩身上搜出的,当时没在意。”
帕角绣着细小的纹样,与令牌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三日后,滇国使团入京。宴席上,那位戴着面纱的滇国公主一首盯着林羽霜看。酒过三巡,公主突然起身:“久闻林侍郎剑术超群,不知可否赐教?”
林羽霜坦然应战。二人来到殿外空地,公主的软剑如毒蛇吐信,招招首取要害。三十招过后,林羽霜突然变招,青霜剑划过对方衣袖,一枚熟悉的令牌应声落地。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林羽霜剑尖轻挑,将令牌送到皇帝面前,“滇国使团带着戎族信物,莫非是要与我朝开战?”
滇国使臣慌忙跪地:“陛下明鉴!这必是有小人栽赃!”
皇帝沉着脸看向那位公主:“摘下面纱。”
面纱落下,露出一张与苏玉婉七分相似的脸。林羽霜冷笑:“原来滇国公主,就是当初逃走的苏玉婉。”
“不错。”苏玉婉突然大笑,“我母亲本是滇国王妃,当年为查探中原军情才嫁入苏家。林羽霜,你以为赢了?”
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林羽霜。电光火石间,萧景珩闪身上前,玄色披风一展一收,将那血雾尽数挡下。
“护驾!”禁军一拥而上,将苏玉婉团团围住。
林羽霜扶住微微摇晃的萧景珩,发现他脖颈处己泛起青紫:“有毒!”
苏玉婉被按在地上,仍笑得癫狂:“没用的,这是滇国最毒的蛊,三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林羽霜一把扯下腰间玉佩砸在地上,玉碎香消中,一粒赤红药丸滚落出来。她捏开萧景珩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你以为我这些年没防备?”她冷眼看着苏玉婉,“朔方城外的断肠草,正好能解百毒。”
萧景珩的脸色渐渐恢复,御医赶来把脉后惊叹:“奇了!这解药竟像是专门为这毒配的!”
林羽霜垂眸不语。前世她曾见过这种毒,当时毒发之人死状凄惨,她记忆犹新。这些年暗中研制的解药,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三司会审时,苏玉婉供出了惊人内幕:滇国与戎族早有密约,要瓜分中原。而朝中还有他们的人,就藏在……
“兵部。”林羽霜看着供词,对萧景珩道,“难怪当年戎族对我们的布防了如指掌。”
三日后,皇帝下旨整顿兵部,又给林羽霜加封了太子少保衔。萧景珩在接旨时低声道:“你早就怀疑兵部有问题?”
“李岩倒台得太容易了。”林羽霜望向远处的青山,“像他那样的老狐狸,怎么会轻易暴露?”
秋风送爽时,林羽霜收到朔方军报:戎族可汗病逝,几位王子为夺位内讧,边境暂得安宁。
她站在城楼上,看着南飞的雁群。萧景珩不知何时来到身侧,递上一封密信:“滇国内乱了。他们的大祭司被发现是戎族奸细,现在各部落正在清算。”
林羽霜展信看完,随手抛向风中:“善恶到头终有报。”
“接下来去哪?”萧景珩问。
她按了按腰间的青霜剑,唇角微扬:“该去会会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一世的路,她越走越稳,那些曾经的仇敌,终将一个个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