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闪光灯此起彼伏。姜暖站在后台，透过缝隙看着台上的季凛——他一身笔挺的深灰西装，面对数十家媒体侃侃而谈，身后的电子屏展示着"真相猎人"账号与康世集团关联的完整证据链。

"经查证，针对姜暖设计师的抄袭指控纯属恶意诽谤。"季凛的声音沉稳有力，"季氏集团将代表姜暖工作室对造谣者提起法律诉讼，索赔金额将全部捐赠给原创设计师保护基金。"

台下记者们骚动起来，有人高声提问："季总，传闻您与姜设计师关系特殊，这是否影响了您的判断？"

姜暖的呼吸一滞。这是整场发布会最危险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让事态从商业纠纷滑向花边绯闻。

季凛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姜暖女士是业内公认的优秀设计师，我们合作是基于专业考量。至于私人关系..."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后台，"每个人都有权保护自己的隐私，正如我们都要保护原创者的合法权益。"

这个西两拨千斤的回答让姜暖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他明明可以干脆否认，却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发布会结束后，姜暖在私人会议室等待季凛。窗外己是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迷离的光影。她着耳垂上的变色蓝宝石，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季薇的崩溃、季凛的决断、那个未完成的吻...

"在想什么？"季凛推门而入，领带己经松开，眉宇间透着疲惫。

"在想你回答记者的问题。"姜暖转身面对他，"为什么不说我们只是商业伙伴？"

季凛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因为那是个谎言。"他的拇指抚过她刚戴上的耳钉，"而今天这场发布会，就是为了揭穿谎言。"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姜暖心跳加速。季凛以前从不会这样主动触碰她，至少不会在没有得到明确许可的情况下。这种微妙的改变，比任何情话都更能说明他的成长。

"季薇怎么样了？"她轻声问。

"哭累了，睡着了。"季凛叹了口气，"我安排她明天去瑞士静养，远离徐世康的蛊惑。"他犹豫了一下，"姜暖，关于我母亲..."

"我知道。"姜暖打断他，"她只是想保护季家。"

季凛摇头："不，你不明白。我查到了三年前的一些事..."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母亲与青山疗养院院长的通话记录。她不仅知道你怀孕，还特意嘱咐院方不要让我探视。"

姜暖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那些被刻意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疗养院的护士总是找借口阻止她接电话，医生说她需要"绝对静养"不能见客...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因为我不想再有谎言横在我们之间。"季凛的手覆上她的，"无论是徐世康的阴谋、季薇的任性，还是我母亲的干涉...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姜暖望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认识以来最坦诚的时刻。没有伪装，没有试探，只有两颗伤痕累累却依然跳动的心。

"季凛，"她深吸一口气，"巴黎的邀请我决定接受。"

她感觉到他的手僵了一下，但没有抽走。

"但不是为了逃避，"姜暖继续道，"而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我需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出于习惯，还是..."

"还是经得起距离考验的真实选择。"季凛接过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我明白。三个月而己，我可以等。"

姜暖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因为我也在想同样的事。"季凛轻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机票，"下周三同一航班，头等舱。我不会干扰你的工作，只是...确保徐世康的人不会找麻烦。"

姜暖又好气又好笑："这就是你说的'可以等'？"

"等待不一定要静止不动。"季凛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可以一边等你，一边在塞纳河边喝咖啡，在卢浮宫看画展，在..."

姜暖用一个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而是倾注了所有未言明的感情——三年的思念，数月的试探，以及未来三个月的期待。

当她终于退开时，季凛的眼神己经暗沉如夜："这算什么？预付定金？"

"不，"姜暖笑着整理他的领带，"这是承诺的印章。"

会议室的玻璃映出他们的身影，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姜暖想起音乐盒上那些金色的裂痕，想起季薇崩溃时的眼泪，想起季凛面对媒体时的坚定...所有破碎的过往，都在此刻交织成新的可能。

巴黎不再是逃避的借口，而将成为他们关系的试金石。三个月后，或许她会带着更清晰的心回来；又或许，季凛会证明即使相隔万里，有些感情也能历久弥新。

"走吧。"季凛牵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家。"

姜暖没有拒绝。这一次，她主动扣紧了他的手指，就像抓紧一段值得期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