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元宝山庄笼罩在一片薄雾中。“关河梦”早早等在回廊下,见李莲花走来,立刻迎上去拉住他的衣袖:“李神医,借一步说话。”
傅诗淇正端着早膳从厨房出来,瞧见这一幕,脚步微顿。他看见“关河梦”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取出一套银光闪闪的细针。
“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九转金针。”“关河梦”将针塞进李莲花手中,耳尖微红,“昨日多谢李兄相助,这套针或许对你有用。”
李莲花连忙推拒:“这太贵重了……”
“关河梦”却执意将针按在他掌心:“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方多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见状急得首跺脚,扯着李莲花的袖子“啊啊”首叫。
李莲花无奈地拍拍他的肩:“好了好了,知道你也有好东西要送我。”
傅诗淇站在廊柱后,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的龙彻剑柄。他看见李莲花推辞不过收下金针,以及那“关河梦”眼中闪过的欣喜,心里莫名有些发闷。
“怎么躲在这儿?”李莲花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顺手从他端着的盘子里拈了块糕点,“金满堂的案子还没头绪,得再去他房里看看。”
傅诗淇“嗯”了一声,跟着他往金满堂的住处走。方多病追上来,冲傅诗淇比划着要他也帮自己准备礼物。傅诗淇失笑,正要回应,忽然瞥见李莲花在嗅金满堂房中的香炉。
“这味道……”李莲花眉头微蹙。
傅诗淇凑近轻声道:“和单孤刀尸体上的香气一样。”
李莲花眸光一凛。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昨日芷榆姑娘身上飘来的相似气息。傅诗淇注意到李莲花的手指在袖中轻轻敲击,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芷榆姑娘的镯子……”李莲花低声道。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嘈杂声。宗政明珠正命人将芷榆押往柴房,她腕间的银镯在挣扎时滑落,露出几道狰狞的伤痕,那伤痕绝非抓痕,而是利刃割开的伤口。
“住手!”方多病冲上前拦住监察司的人。傅诗淇趁机拾起地上的银镯,指尖触到内侧凝固的血迹,心头一震。他悄悄将镯子递给李莲花,后者接过时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像是无意的触碰,却让傅诗淇耳根发烫。
当夜,傅诗淇隐在暗处,看见黑衣人潜入柴房。他正要出手,却见那“黑衣人”是方多病假扮的。
两人配合着演了出戏,果然引出真相。芷榆泣不成声地坦白,自己从小被金满堂当作药人,每月取血入药。
“所以金满堂才把泊蓝人头藏得这般隐秘。”李莲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需要用药人的血与泊蓝人头配合,治疗树人症。”
傅诗淇抿了抿唇,李莲花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看他时目光温和,却什么也没问。
次日清晨,金管家莫名在自己房里上吊的消息传来。众人赶到时,李莲花掀开死者衣袖,露出树皮般的肌肤。
宗政明珠立刻断言:“定是他盗走泊蓝人头后发现治不了病,又逃不出去,畏罪自尽!”
傅诗淇站在人群最后,忽然感觉衣袖被人轻轻一扯。李莲花不知何时退到他身侧,低声道:“你觉得呢?”
李莲花了然地眨眨眼,忽然抬高声音:“既然泊蓝人头下落不明,不如先查查金管家近日接触过谁?”
众人散去后,傅诗淇独自留在回廊下。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衣袍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取出乾坤袋中的泊蓝人头,指腹着嵌在内部的罗摩天冰。
“果然在这里。”李莲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诗淇一惊,险些失手摔了宝物,却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李莲花不知何时贴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
“我……”
“不必解释。”李莲花接过泊蓝人头,却将那块天冰放回他掌心,“这个你收好。”
他的手指在傅诗淇腕间停留一瞬,轻得像一片羽毛,“宗政明珠真正要找的,是它吧?”
傅诗淇怔怔望着他。李莲花眼中含着笑,那是看透一切却选择包容的温柔。
李莲花顺手将泊蓝人头塞进袖中,冲傅诗淇眨眨眼:“该去治治那小子中的罡气了。”
当天夜里,方多病终于能开口说话,第一句就是:“李莲花!傅诗淇!你们居然合伙瞒我!”
傅诗淇笑着递给他一杯茶,余光瞥见李莲花正把玩那套九转金针,针尖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关河梦”站在院门口冲他们拱手告别。傅诗淇注意到李莲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鬼使神差般说了句:“她是个好姑娘。”
李莲花转头看他,忽然笑出声:“吃醋了?”
傅诗淇耳尖瞬间通红,低头去收拾药箱,却被李莲花按住手背。那人凑近他耳边,声音里带着促狭:“放心,我喜欢的不是那种类型。”
方多病在一旁大声咳嗽:“我还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