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方多病带着李莲花和傅诗淇回到天机山庄时，正值山庄举办赏菊宴。何晓慧站在廊下，见三人风尘仆仆地走来，笑着迎上去：“方小宝，你还知道回来？”

方多病撇撇嘴：“娘，我带了朋友回来。”

李莲花拱手行礼，傅诗淇站在他身侧，眼角泪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何晓慧目光在傅诗淇脸上停留片刻，随即笑道：“既是小宝的朋友，快请进。”

宴席间，何晓慧有意无意地提起昭翎公主的婚事。方多病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李莲花眼疾手快地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碗里：“多吃点，补补身子。”

傅诗淇注意到何晓慧看向方多病的眼神复杂，悄悄在桌下碰了碰李莲花的手背。李莲花会意，故意岔开话题：“何庄主，这菊花酿当真妙极。”

夜深人静时，方多病独自在庭院里踱步。他鬼使神差地走到母亲房外，听见里面传来何晓慧与何晓凤的低声交谈。

“二姐若还在，看到小宝长这么大，定会欣慰。”何晓凤的声音带着哽咽。

方多病如遭雷击，手中的玉佩“当啷”一声落地。房门猛地打开，何晓慧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小宝……”

“娘，我都听到了。”方多病声音发颤，“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何晓慧长叹一声，将他拉进屋内。烛光下，她取出一幅画像，画中女子与方多病有七分相似：“这是你生母，我的二妹何晓兰。当年单孤刀负了她，她生下你后便郁郁而终。”

方多病死死攥着画像，指节发白。傅诗淇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碗安神汤：“何庄主，夜深露重，喝点热汤吧。”

他的出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何晓慧接过汤碗，轻声道：“小宝，无论你是谁的孩子，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次日清晨，李莲花在花园里找到发呆的方多病。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包桂花糖：“尝尝？刚在街上买的。”

方多病闷闷地接过糖块：“李莲花，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来处。”李莲花打断他，目光温和，“但要走什么样的路，是自己选的。”

傅诗淇抱着一摞书走来，闻言补充道：“就像这园子里的花，有人精心栽培的，也有自己长出来的，最后不都开得一样好？”

方多病望着他们，忽然笑了：“你们这是合伙开导我呢？”他拍拍衣摆站起身，“走，带你们去看样东西。”

在何晓慧的书房里，方多病指着墙上悬挂的一幅画：“娘最近总在研究这个。”画上是枚造型奇特的冰片，纹路精细如蛛网。

李莲花眯起眼睛：“这图案……”

“像钥匙的齿痕。”傅诗淇接话。

三日后，何晓慧将方多病单独叫到祠堂。香烛缭绕中，她取出一枚玉佩：“这是你生母留给你的。昭翎公主的婚事，你若实在不愿，娘去跟你爹说，让你爹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方多病跪在蒲团上，重重磕了三个头：“娘，我想先去江湖上闯荡一番。”

离开天机山庄时，李莲花回头望了眼天机山庄的大门：“就这么走了？不跟昭翎公主见见？”

方多病翻身上马：“本少爷现在没心思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