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哥，下一步怎么办？”杨大力攥紧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泛白，眼中跃动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柳如烟轻捏着裙角，眼波流转间皆是期待。
叶不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先休整两日，这城里的醉仙楼、聚贤阁，咱们挨个儿去尝尝鲜。”
“可沈老六要五百石土豆......”柳如烟秀眉微蹙，“咱们到时如果交不了货，他肯定还会来找麻烦的！”
杨大力粗声粗气地附和：“叶大哥，要不我带几个兄弟连夜赶回去，先运点儿过来！”
“土豆自然要运——”叶不凡笑了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但现在不急，先把沈老六送走再说！”
送走？
柳如烟凑近半步，目光灼灼：“叶大哥是不是己经有法子了？”
叶不凡“唰”地展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嘿嘿：“鹬蚌相争的戏码，看着可比干活有趣多了。”
他刻意卖了个关子，任两人心痒难耐也不再多言。
两日后的黄昏，夕阳将天边染成血色。
叶不凡将肖飞唤到内室，目光如炬：“去把头发剃了，一根不剩。”
“寨主！”肖飞的脸瞬间皱成苦瓜，“没了头发，我不就成董光头那德行了？那跟庙里的和尚有啥区别......”
“让你剃头，没让你出家。”叶不凡抬手弹了弹他脑门。
肖飞这才破涕为笑：“那还差不多！”
叶不凡叮嘱道：“速去速回，此事一定保密。”
待肖飞离去，叶不凡又唤来杨大力：“沈老六宅邸摸查得如何？库房位置确认了？”
这时，柳如烟也来到了房中。
“叶大哥放心！”杨大力拍着胸脯，满脸得意，“他家七进院落的布局我都画了图，就连他新纳的小妾屋里摆着什么胭脂，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叶不凡着下巴，突然压低声音：“很好，天黑之后，找到董光头......”
说着，他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记住，让他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并且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他！”
“啊！要取他性命？”杨大力瞳孔骤缩，柳如烟也忍不住轻呼出声。
叶不凡冷哼一声道，“董光头狗仗人势，坏事做尽，早该送他走了！大力，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杨大力拔刀出鞘，刀身映着烛火泛着冷光，“我这就带人去办！”
夜幕低垂，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被黑暗吞噬。
马超带着精心调制的药泥，匆匆赶到叶不凡房间。
这时，肖飞己经剪完头发回来了，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苦着脸道：“寨主，这脑袋摸着跟个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凉飕飕的。”
“没事儿，过段时间天气暖和了，就不凉了。”叶不凡捂嘴窃笑。
马超取出他的易容工具开始工作——
“别动，”他按住肖飞的肩膀，“董光头左眉有道疤，右耳垂缺了一块，我得给你做像了。”
柳如烟递上一面铜镜，肖飞对着镜子端详，只见马超用特制的胶泥在他眉骨处捏出一道狰狞的疤痕，又用颜料将耳垂染成残缺模样。
最后，马超取出一件与董光头常穿的藏青色短打相似的衣裳。
“弯腰驼背些，”叶不凡指点道，“董光头走路时右脚微跛，说话要带三分谄媚七分凶狠。”
肖飞试着走了几步，那姿态活脱脱就是董光头再世。
柳如烟不禁拍手称赞：“妙极了！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
叶不凡摸着下巴笑道：“很好，等大力回来，你这个‘董光头’就可以大显身手了！”
戌时，暮色己深，乌云遮月。
杨大力紧了紧夜行衣的束带，朝身后两名黑衣人打了个手势。
三人如鬼魅般贴着沈家大院西墙根移动，避开每隔半刻钟巡逻一次的护院。
“就是这里。”杨大力指了指墙头一处不起眼的凸起，声音压得极低，“墙内是洗衣房，这个时辰没人。”
他掏出怀中羊皮纸，借着微弱的星光再次确认——这是他用一天时间绘制的沈府详图，连狗洞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董光头住东跨院第三间，门前有株老槐树。”杨大力收起图纸，叮嘱道，“记住，如果咱们失手被打散，亥时就在此汇合，不见不散。”
两名黑衣人无声点头，眼中寒光闪烁。
杨大力深吸一口气，足尖轻点，如猿猴般攀上墙头。
他伏在墙檐观察片刻，确认院内无人后，甩下一根麻绳。
三人依次滑入院内，落地时连一片落叶都未惊动。
洗衣房内弥漫着皂角香气，几件未收的衣裳挂在竹竿上，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杨大力贴着门缝观察外院，两名护院正打着哈欠经过。
“换班时间到了，”杨大力耳语道，“我们有一刻钟时间动手。”
三人借着假山阴影快速移动。
杨大力记得每一处拐角——东跨院要穿过两道月亮门，绕过荷花池，途中要避开三处更夫歇脚的凉亭。
月光偶尔穿透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杨大力突然抬手止步——前方回廊下，一个醉醺醺的管事正扶着柱子呕吐。
“绕路。”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三人转向假山后方。
杨大力指甲在石壁上轻叩三下，竟推开一道暗门。
这是沈府为防匪患修的密道，连董光头都不知晓，却被杨大力侦查到了。
密道潮湿狭窄，散发着霉味。
杨大力摸出火折子，微弱火光下可见壁上青苔斑驳。
行约二十步，头顶出现一方木板。
“上去就是东跨院后厨。”杨大力熄灭火光，侧耳倾听片刻，轻轻顶开木板。
蒸笼的余温尚在，灶台边摆着半坛开封的烧酒。
杨大力沾了沾酒水在案板上画了个简图：“董光头住北厢房，门口有两个打手轮值。”
“我去解决。”其中一名黑衣人从怀中取出竹管，眼中闪过冷光。
半刻钟后，北厢房外的两名打手靠着廊柱昏睡过去，鼾声如雷。
杨大力试了试门闩——纹丝不动。
“我来。”另一名黑衣人摸出薄如蝉翼的刀片，插入门缝轻轻一挑。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