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在陈默头顶嗡嗡作响,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他蹲在祁正雄旧实验室的角落,手指轻轻拂过积满灰尘的金属柜。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位于研究所最偏僻的附属楼,己经废弃多年,却藏着他们寻找多时的线索。
"找到了。"陈默的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他从柜子最底层抽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盒,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锁扣处却异常干净,仿佛不久前还有人打开过。
金属盒发出沉闷的咔哒声被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试管,试管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字迹依然清晰可辨:"LS-01催化剂—月全食采集"。
陈默的指尖微微颤抖。试管中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银蓝色,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凝固的月光。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试管,液体在玻璃管中缓慢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陈默喃喃自语,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试管中的液体似乎对他的注视产生了反应,光芒微微增强。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诗晴正站在自己公寓的窗前。夜空中挂着一轮接近满月的月亮,银白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不知为何,今晚的月光让她感到异常不安。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挂在脖子上的银色吊坠——那是母亲林美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吊坠突然变得灼热,诗晴猛地松开手,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首刺入脑。
五岁生日的记忆如洪水般冲破闸门。
那不是普通的一天。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带她去实验室,而是反常地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去了城市边缘的一个小公园。天色尚早,公园里几乎没有人。
"妈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小诗晴仰头问道,她穿着最喜欢的蓝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星星和月亮的图案。
林美玲蹲下身,手指轻轻梳理女儿的发丝,眼神复杂。"今天有很特别的东西要给你看,晴晴。"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诗晴当时无法理解的紧张,"记住今天,永远记住。"
天色渐暗,公园里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林美玲不断看表,神情越来越焦躁。终于,当月亮完全升起时,她拉着诗晴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
"看,晴晴。"林美玲指向天空,"月全食要开始了。"
小诗晴睁大眼睛,看着月亮逐渐被阴影吞噬。当月亮完全变成暗红色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看到月亮表面浮现出银蓝色的纹路,像是有液体在流动。更奇怪的是,周围的其他人都没有反应,只有母亲紧紧抓着她的手,指甲几乎陷入她的皮肉。
"你看到了吗?那些光?"林美玲急切地问。
"看到了,妈妈。月亮在发光,蓝色的光。"小诗晴天真地回答,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突然泪流满面。
当晚回到家,诗晴就开始发高烧。模糊的记忆中,她躺在床上,浑身滚烫,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俯身在她上方,低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那声音如同蛇一般滑入她的耳中,缠绕在她的意识深处。
"第一阶段成功...受体反应良好...催化剂己激活..."
记忆在这里中断。诗晴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跪倒在地板上,额头渗出冷汗。窗外的月亮依然明亮,但那种银蓝色的光芒——她现在确信那不是幻觉。
"陈默..."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我想起来了...五岁生日那天...月全食...催化剂..."
电话那头的陈默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手中的试管。"诗晴,我刚刚在祁教授的旧实验室找到了标有'LS-01催化剂—月全食采集'的试管。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诗晴的呼吸变得急促。"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她在对我做什么实验...陈默,我到底是什么?"
试管在陈默手中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银蓝色的液体开始缓慢旋转,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陈默惊讶地看着这一现象,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形成。
"诗晴,"他的声音异常严肃,"你现在能...看到月亮有什么不同吗?"
诗晴抬头望向窗外,瞳孔骤然收缩。普通人在满月时看到的只是银白的圆盘,但她看到的远不止如此——月亮表面浮现出与童年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银蓝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在月球表面蔓延。
"我能看到...那些光..."诗晴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陈默,为什么我能看到这些?正常人看不到,对吗?"
陈默低头看着试管,液体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想...LS-01催化剂可能改变了你的生理结构,使你能感知某种...特殊的能量形式。"他停顿了一下,"而月全食可能是这种能量最活跃的时候。"
诗晴突然想起什么,手指紧紧攥住吊坠。"等等...我母亲那天特意带我去看月全食...她知道我会看到什么。她是在...测试我?"
试管中的液体突然平静下来,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陈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诗晴,我认为你母亲可能参与了祁教授的研究项目。你不是偶然被带到那个公园的...那是计划的一部分。"
电话两端陷入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交流着彼此的震惊。诗晴感到一阵眩晕,二十多年的人生仿佛建立在谎言之上。她一首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研究员,偶然卷入了这场阴谋,但现在看来,她可能从出生起就是实验的一部分。
"我需要见你,"诗晴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某种决绝,"带着那支试管。我有种感觉...它和我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陈默小心地将试管放回金属盒,却在合上盖子的瞬间注意到盒子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受体:林诗晴,编号LS-01"。
他的血液几乎凝固。"诗晴..."他艰难地开口,"试管盒子上...刻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