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阿姐极善极懂事,她。。。”
“她好,你们就欺负她?于大雨中赶走她,对她不闻不问?”
“她好,你们迫不及待伤害她?处处给她使绊子找麻烦?”
他朝她走近两步,嘴角挑起,瘦而有力的手伸出捏向她的细脖子。
他提着她的细脖子缓缓起身,看着惊恐的她笑意不达眼里:“她好,所以你就肆无忌惮要踩着她上位?”
“不。。不不。。”言如意大骇,她被他捏着脖颈高高提着,只剩一点脚尖勉强撑在地上。
“陛下,求陛下宽囿,臣女并没有想踩。。。”
他截断她的话头,冰冷地眸子首射向她的眼睛:“你说说,在言家时,你们是如何欺负她的?”
闻言她下意识就要摇头否认。
他却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握着她脖子的手突然用力。
“啊呃。。”她呼吸吃紧,瞬间感觉透不过来气。
一面拼命用脚尖去够地面,一面不由拿手来掰他的手。
她在他手里拼命挣扎,惊恐无比地看着他。
他冷冷回看她,手上更是慢慢捏紧,首捏得言如意翻起了白眼。
他没打算真捏死她。
见状甩手又将她扔到地上,蹲到她面前轻声说道:“朕不想听你对她的思念,倒是想听一听在言家时,你们是如何欺负她的。”
“言小姐,你可愿一说?”
言小姐三魂被他吓去七魄,只知道惊恐地看他,似乎并未听清他说的话。
“不愿说?那就只有一死了。”容妄真缓缓起身,面向桌上的三尊牌位。
一尊是他亲娘。
另两尊是蔺氏。
其中一尊是他派人新刻的,专拿来供着受香火,他看着那尊牌位,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蔺无双的样子来。
她当时泪眼汪汪大受感动,攀着他磕磕巴巴说着感谢的话。
另一尊是蔺无双终日抱着睡的,那上面裂了道缝。
他曾问过她裂缝何来?她鼓着脸告状说是言如意摔的。
告完状复又嘿嘿笑,昂着下巴一脸得意说自己打得言如意一脸血,凭自己本事报了仇。
他盯着那尊裂了缝的牌位,回忆着她的一一颦一笑,渐渐又柔和了眉眼,心又软又酸人也变得哀伤。
言如意不知几时停止了咳嗽流泪,愣愣看着模样大变的他。
先前他掐她如索命的魔鬼,叫她骇得半死。
现在的他则哀伤惆怅,叫她不由又为他软了心肠。
他矛盾神秘,言如意不由自主总被他晃走神魂。
她不怕死地又去打量他,忘了他方才加诸在她身上的疼痛和恐惧。
容妄真感应到她的打量,他从思念中回神,扭头冷眼看她。
言如意被他看得心一跳,惶惶跪下朝他磕头,口称陛下。
容妄真没应,在等她的回答。
言如意显然被他晃得忘了他的问题,只知道低着脑袋等他说话。
容妄真复又去看那尊裂了的牌位,几个呼吸过后,他问言如意:“言小姐,你此番而来,所为何事?”
既说了要为双儿祈福,不如就再给这位言小姐一个机会?他心想。
“陛下,臣女为阿姐而来。”
这人真是不怕死啊?竟然阿姐阿姐叫得那般亲热?她真当我不知晓她言家上下是什么恶心东西?
容妄真看言如意,讽然一笑:“哦~你是来寻死来了。”
言罢冲外头大喝:“来人!”
啊~
又。。。又怎的了?
言如意惶惶看着奔涌过来的府中侍卫,看着变得大亮的陌生房间,看着威严冰冷却又难掩俊美贵气的容妄真。
她胆怯看他:“陛下?”
她实不知他为何又突然变了模样,还召来许多的侍卫。
陛下没看她,而是看向侍卫:“有宵小夜闯朕的房间,欲害朕性命,将她拖出去就地斩首。”
啊!
不。。。不不。。。
言如意魂都要吓飞,她膝行过来抓着容妄真求饶:“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她吓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白着一张鬼脸抬头看他:“求陛下饶命。”
陛下于是又奉给她一个眼神:“那你说,来王府所为何事?”
“臣女。。。”言如意看着他嘴唇发抖,来之前想好的千百种接近他的方法和借口全堆在心间说不出来。
不敢说违心的假话。
真话更是不能说。
说甚么我确实想要踩着蔺无双上位,甚至于想当你的皇后,为你生儿育女。。。此类话一说,她必然马上人头落地,命丧黄泉。
她恐惧看他,期望能从他眼中看出半丝对自己的“情谊”。
哪怕是看在蔺无双面子上呢?毕竟,她们说来也是姐妹,他爱屋及乌该对她有些心软才对?
可他眼里只有无尽冷漠,眼神深处的了然在提醒她,他知晓蔺无双和言家的所有不愉快。
她若是想着攀旧情踩着蔺无双上位,她就要做好命丧的准备。
看透了他眼里的深意,言如意悚然而惊。
她心中对他的百般猜测诸多情思全散了个干净,从而漫上来细细麻麻的恐惧和害怕。
她低下头,臣服在他脚下,语气饱含真诚:“陛下,臣女为送无双阿姐旧物而来,心中并无恶意。”
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言如意趴在地下不敢抬头,心中惴惴。
她想说一下旧物来历,可是。。。
可是这些旧物原本就是被视作垃圾一样的存在,哪里又有什么能打动人的来历呢?
她也想趁机表白一下自己的真心,例如愿留下,替蔺无双伺候他起居照顾他。。。
但是都没用!
蔺无双当初走得那样决绝,言家也从来没找过她,甚至言刘氏亲口否认过她们的母女关系,他们彼此之间根本没有半丝情义可言。
言如意这时生出一些悔恨来,有点儿悔自己这一方做得太过,同时难免又恨蔺无双做得太绝。
蔺无双做得太绝,不愿留任何后路,导致他们这一方根本攀不上半点亲,讨不了半点好,大恨哉!
“陛下,旧物是阿姐祖母赠予我娘亲的,娘亲原本想还给阿姐,只是不幸阿姐出了意外。母亲为此颇为自责后悔。”
言如意不敢说假话,也不敢吐真言,便真真假假掺着说:“陛下,臣女实无伤人意,只是为了还旧物而来。”
“待天一亮,臣女自当离府,请陛下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