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晕又晕不了,哭又不敢哭,看爹看几个兄长又去看皇帝,最后叫她看到了蔺无双。
她朝她奔过去,崩溃哭喊:”阿姐!阿姐你救我,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我不该意气用事和你斗的,咱们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好不好?“
她这时要与人做姐妹,却是迟了。
甲三都不等她接近蔺无双,就在容妄真示意下提起了她。
“啊,不不不,爹!”
她叫她闹她惊恐无比要把命吓掉。
言家几个人看她惊恐如此,一点功都用不出来,只能跟着她一起心碎。
言如意无用功地朝容妄真大喊:“王爷,民女有眼无珠,民女知错,您饶民女一回。”
她求生欲极强,真到了危及自已的时候,也舍得下脸面认错道歉。
只可惜她碰到了两个心硬如铁的坏家伙。
她越是叫得响,他便越是笑得冷:“再吵,便罚你关半年,言小姐觉得如何?“
半年?
半年两个字好像一个咒语,言如意吓得一瞬间就闭紧了自已的嘴。
眼见得甲三要将人提起。
小皇帝实在拗不过心中好奇,他指着言如意脸上的伤问蔺无双:“她脸上的伤如何来的?”
他听了半晌,觉得蔺无双可怜,但是吧,言如意脸上那道长长的疤,也叫他不由对她心生怜悯。
他看向蔺无双,又问她一遍:“你说说呗。”
他正在由男孩向男人慢慢转变,嗓音粗嘎难听,但语气还算温和。
其实不光皇帝有所疑惑,在场所有人都有几分疑惑。
他们只听到言如意一直在说,现在也想听一听蔺无双的说法。
蔺无双早就停止了流泪,从事发到现在,她始终没有说过话。
现在见他问起自已,不光他,就连容妄真也在看自已。
我总不能叫他落个乱包庇的罪名。
想到此,她便哑着声音,蔫嗒着开了口:“她辱骂我..和祖母,还..还威胁要..要找人。。。”
说到此,她便住了口。
言如意威胁的话听得她直起冷汗。
在她小的时候,总有人说:“小结巴,你爹娘嫌弃你,不要你了,你真可怜。”
“小结巴,连爹娘都嫌弃你,你怎么活得下来的?”
诸如此类一些很难听的话。
但再难听的话,也没有一个人说:“小结巴,我要找个男人来毁了你的清白人生。”
言如意能说这种话,就证明这个小姑娘心坏。
再看她此时一副可怜样,谁人又能想到她竟然能坏到这种地步呢?
蔺无双看一眼明显紧张起来的言如意,没有将恶语讲完整,而是低迷说道:“她摔我..我祖母..牌位,嫌..嫌我占..了她..她的位置,赶..我走。”
说到此,她说的全是实情。
她住了口,看向容妄真,慢慢说道:“她..不惜以..自伤来..来逼..我离开,我..不得不走。”
你言如意会颠倒黑白,我就不会么?
左右当时只有你我二人在,真相如何还不是凭我们各自一张嘴胡说?
她此言一出,言如意果然暴怒变色:“你撒谎!”
她宁愿一簪子戳向自已的胸膛,也不愿意划烂自已的脸。
可恨这个小结巴,她还以为她是个心软老实的,没想到谎话竟然张口就来。
言如意意图冲过来抓烂蔺无双的脸,被言家男人给拦住了。
蔺无双始终平静,无谓说道:“随便你..如何说,反..反正你..说什么,他..们都信。”
是的。
正是如此,所以,她才不争。
也正是如此,才显得她可怜。
她不看言家人和皇帝,只看容妄真,认真问他:“你..信我还...是她?”
容妄真笑笑不语,他当然信她。
毕竟她一开始就和他说过,她划了言如意的脸。
至此,事情也该落幕了。
“甲三,你这就带言小姐去府县。”
也不必过夜了,直接去府县的牢里过夜吧。
再说了,早一天进去早一天出来,于言小姐于言家都有好处。
言如意如此声势浩大闹一场,最终还是落了个一个月的坐监生活。
他摆明了要向着蔺无双,言家人多说无益。
言如意见甲三来拉自已,吓得眼一翻实实在在晕了过去。
“晕了正好。”容妄真无情冷笑:“甲三,速扛了她去府县。”
他定死了要言如意坐监,言左丞只能看着女儿被人扛走。
容妄真解决了言如意,就要带蔺无双回去。
临走前又看一眼一脸不服气的言如锦。
言如锦被他盯着看,立刻收起脸上的不满,低着脑袋等他的话。
容妄真没对他说什么,而是对言左丞说道:“言大人家的几个公子,脾气性情也极为暴躁。”
“当街追着一个半大姑娘打,也不知是打惯了还是如何?他反正是一点儿都不怕的。”
“言大人,父母是孩子言传身教的第一位老师,想来是你们表现出了什么,才叫他们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说罢再也不管这些人,朝蔺无双说道:“走吧。”
他们既走,小皇帝一番犹豫,连忙也跟了上去。
小皇帝跟他走,他的一家子表亲早在小皇帝扒下假面与容妄真相认时,就在他授意下,悄悄离开了这座酒楼。
他们已经远离了酒楼。
言家一伙人这才失魂落魄回了家。
回家没见到爱女,言刘氏当即拉着他们质问。
一问才知道,竟然事涉蔺无双。
气得她大叫道:“岂有此理,她翻天了?她敢囚禁如意?”
她一个个点过眼前的四个儿子:“都跟我去找她,要是不放如意,老娘吊死在她面前!”
她兀自气冲冲要去找蔺无双算账,然而没有人跟上她,都冷眼看她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