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公孙绿萼,见她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失落,心中微痛,“若公孙姑娘不嫌弃,日后定护她周全。”
裘千尺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放声大笑:“好个滑头小子!罢了,看在你救我份上,且信你一次。”她转向公孙绿萼,难得露出温柔神色,“萼儿,你自幼受苦,若真倾心此人……”
公孙绿萼突然扑进母亲怀中,低声啜泣。我趁机道:“夫人可知,令兄慈恩己拜入一灯大师门下,潜心修行?”裘千尺浑身一震,手中铁杖重重顿地:“你说什么?”我将所知娓娓道来,见她眼中凶戾渐散,转为怔忪。
“想不到我裘千尺也有今日……”她喃喃自语,转头时目光己柔和许多,“看在一灯大师面上,也看在我女儿份上,断肠草便给你。只是……”她看向我,“若敢负我女儿,天下虽大,也无你容身之处!”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裘千尺在废了公孙止武功,挑断他的手足后,只留下旧部看管。竟愿意带着女儿和谷中一些旧人,和我一起离开绝情谷。我当然是欣喜不己,抗击蒙古身边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暴雨冲刷着陆家庄青瓦,我正攥着断肠草冲进内室。龙儿蜷在黄药师布下的九阴真气罩中,唇色己发紫。黄药师指间萧声陡然转急:“快将草汁混入玉蜂浆!”
裘千尺突然扣住我手腕:“断肠草需用清晨露水浸泡七七西十九时辰,你这样喂,她会呕血而亡!”公孙绿萼慌忙从竹篮里翻出晒干的草叶:“杨大哥,要用文火熬制,我...我在绝情谷试过多次。”
我看着她指尖的烫痕,忽然想起原著中她为求断肠草被公孙止鞭打三百的情节。穿越者的记忆让我松开拳头:“听你的。”
药汁喂下时,龙儿忽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掐进我掌心:“过儿,别为难...这位姑娘。”她望着公孙绿萼发间的金铃,眼神恍惚。裘千尺在旁冷笑:“痴儿,你心上人眼里只有她。”公孙绿萼低头搅动火炉,火光映得她眼角发红,却仍轻声道:“能救龙姑娘就好。”
约莫过了三个月,在龙儿伤渐愈,我们一群人即刻前往襄阳,因为我知道蒙古人马上就要攻打襄阳了。在神雕侠侣原著中,这一次我是怀着要为父亲报仇的心思,接近郭伯伯夫妇的,但这一次来是真的去帮助守城的。
襄阳城头,郭芙的九节鞭正抽在一名退缩的士兵背上。“废物!”她的绣鞋碾过泥地,“再敢后退,本姑娘打断你的腿!”
大武小武扛着长枪跟在身后,前者讨好地递上水壶:“芙妹,喝口菊花茶消消气。”后者则偷偷将缴获的蒙古匕首塞进她腰间:“这匕首配你裙子好看。”
我按住眉心叹气——对这场景再熟悉不过:原著中郭芙的跋扈,正是源于身边人无原则的纵容。“郭大姑娘,”我故意用重剑挑开她鞭梢,“当街鞭打士卒,可是想让全城人知道郭靖大侠教女无方?”
她猛地转身,杏眼圆睁:“你说什么?!”鞭梢扫过我面具,却在看见玄铁重剑时骤然停顿——三个月前,亲眼见我杀霍都的。
“明日蒙古前锋攻城,”我展开襄阳城布防图,“你若真想证明自己,就去押运粮草。”
“我偏不!”她跺脚时,发间金步摇震落珠串,“我要留在城头杀...”
“杀蒙古将军?”我截断她的话,看见她瞳孔骤缩,
“别装了,押运粮草是低级的事,是因为你父亲是郭靖。”
大武小武同时惊呼:“杨大哥休要胡说!”郭芙却忽然安静,指尖捏紧裙角——那是她心慌的标志。我知道,此刻必须戳破她所有伪装。……
子时帅帐,烛火将郭芙的影子投在帐幕上,像只困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她捏碎第三块茶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是觉得可惜。”
“你有郭伯伯的武力天分,郭伯母的机敏,却把精力耗在争风吃醋上。”
她抓起桌上的书砸向我:“你懂什么!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让我‘像郭大侠女儿’,却没人问我想成为谁!”
“你想成为谁?”我捡起书页来,“是当街施暴的大小姐,还是让蒙古人闻风丧胆的‘铁鞭郭芙’?”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不必成为谁,做自己就好,
因为你从未做过真实的你。”
她忽然哭了,泪珠砸在地图的“护城河”标记上:“那我该怎么做?”
我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示弱。
“从明早开始,”我递给她公孙绿萼改良的金创药,“去军医处帮忙,别报名字。”
“为什么?”
“因为你要学会,用本事让人尊重,而不是用名字让人畏惧”
卯时的襄阳西门,郭芙戴着斗笠混在运粮队中。大武小武骑着马打转:“芙妹怎还不来?莫不是害怕了?”我按住两人肩膀:“她若来了,你们需装不认识。”
小武挠头:“为何?”
“因为她想证明,没有‘郭芙’的名字,她依然是郭芙。”
正午时分,山道突然传来马蹄声。二十名蒙古轻骑冲出树林,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运粮队顿时骚乱,我握紧剑柄,却见郭芙忽然摘去斗笠,九节鞭扫起漫天尘土:“所有人护粮车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