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率一部骑兵冲出襄阳北门。公孙绿萼执意同行,药箱里装满了应急的解毒丸,发间金铃换成了信号烟花——这是她昨夜用玉蜂蜡与磷粉混制的,炸开时会有绿色荧光。龙儿骑着小红马紧随我侧,素心剑在马鞍旁轻轻晃动。
终南山脚的难民聚居地静得反常。往日这个时辰,总有些老人围炉夜话,此刻却连犬吠声都没有。我示意众人下马,借着月光摸到村口第一间草屋,却见门闩从内侧插着,窗缝里渗出暗红血迹。
"小心有毒!"公孙绿萼忽然拽住我,从药箱里取出银簪插入门缝。簪头瞬间变黑,她倒吸冷气,"是西域十香软筋散!杨大哥,这屋子的人怕是...怕是早己遭了毒手。"龙儿推开窗户,白绸卷出个浑身是血的孩童——正是前日我教他练基本功的虎娃,此刻喉间插着把蒙古短刀,手里还攥着半块咬过的饼子。
"去粮仓!"我捏碎虎娃手中饼子,里面果然藏着张密信,"赵志敬那狗贼,竟用难民试毒!"话音未落,远处山头忽然燃起冲天大火——那是周伯通居住的活死人墓方向。龙儿白绸骤紧,带我跃上树梢,只见数百名黑衣人正从西面八方涌来,手中兵器皆缠着红绸——正是蒙古怯薛军的标记。
"结三才阵!"我挥剑砍断来袭的套马索,"绿萼,放信号!"公孙绿萼将烟花抛向夜空,绿色荧光中,我看见难民聚居地的水井旁横七竖八躺着尸体,皆是服毒而亡的模样。更令人心惊的是,有些尸体手里还握着农具——他们分明是在反抗细作时被杀。
"杨大哥!"大武的声音从粮仓后传来。他浑身是血地爬出来,怀里抱着昏迷的小武,肩头插着支弩箭,"我们午后送药回来,就发现难民不对劲...这些畜生,给老弱妇孺喝了哑药,让他们当活靶子!"他腰间佩着的,正是我送的玄铁匕首,刀刃上还沾着黑血。
龙儿双剑齐出,将三名扑来的黑衣人钉在树上。我趁机点住大武穴道止血,却见他衣领里掉出枚银哨——这是丐帮弟子用来联络的信物。"是黄帮主给的..."他咳着血解释,"她说终南山难民里有蹊跷,让我们...让我们暗中查访..."
蒙古军的呼哨声突然变调。我转头望去,只见郭芙的九节鞭裹着火焰砸来,精铁倒刺勾住怯薛军的军旗,鞭梢的毒蜂瞬间蜇倒一片。她身后跟着的神机营弟子推着改良后的投石车,抛射的不是巨石,而是装满石灰的陶罐——这是黄蓉从《武穆遗书》里改良的"迷目阵"。
"杨大哥!接着!"公孙绿警甩来个竹筒,里面是程英连夜赶制的解毒丸,"母亲说赵志敬的十香软筋散有解法,需用...需用醉仙枣!"话音未落,却见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首奔她面门。我挥剑劈开箭矢,却见箭杆上刻着的,竟是全真教的太极图标记。
"还有内鬼!"公孙绿萼的金铃骤响。那人身形极似尹志平,却在跃下时露出腰间的蒙古弯刀。我玄铁剑脱手飞出,穿透他肩胛钉在槐树上,这才发现他面上蒙着人皮面具,揭开后竟是个陌生的西域男子。
"是易容术!"龙儿白绸缠住男子脖子,"过儿,赵志敬怕是早就训练了一批替身。"她指尖轻点男子昏睡穴,从他靴底摸出枚刻着"志"字的铜牌——与赵志敬密信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样。
天边泛起鱼肚白。我们在活死人墓外石堆里找到周伯通,他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嘴里塞着浸了哑药的麻布,双眼浑浊,却仍在冲我们挤眼睛。
幸好古墓的门还是完好的。
公孙绿萼替他喂下解毒丸,却见他突然指着墙角的尸体咧嘴笑。那里躺着七八个黑衣人,胸口皆插着树枝——正是周伯通自创的"空明拳"招式。
郭芙忽然指着周伯通身后的石壁惊呼。我转头望去,只见用鲜血写着的"赵志敬十香"几个大字,旁边还有幅歪歪扭扭的画——画里是个道士往井里撒粉末,旁边站着个穿红拂的女人。
"李莫愁!"龙儿与我异口同声。公孙绿萼猛地抬头:"日间赵志敬的止血散有股雪参味,与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毒液成分相似!他们...他们竟勾结己久!"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翻出本烧焦的账本,"看这个,上个月赵志敬曾申领过三斤雪参,说是给重伤弟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