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反蒙阵线

“走!”我拽住完颜萍跃出帐外,却见宫墙外火把通明,至少三千名怯薛军己将斡耳朵围得水泄不通。完颜萍忽然将金雀旗抛向空中,对我露出决然的笑:“你先走,我断后!”

“闭嘴!”我抓住她的腰跃上墙头,却在落地时瞥见她眼中的泪光——那神情竟与小龙女中毒时如出一辙。喉间突然泛起腥甜,我强行压下血气,朝着城北乱葬岗狂奔而去。幸好早安排好退路,刺杀也只打算试一下深浅。

五更天时,我们终于甩开追兵。完颜萍靠在一棵枯树上,面纱己被血浸透:“你看见忽必烈身边的那个西域僧人了吗?他的龙象般若功己练到第十层......”

“别说了。”我轻叹道,“这次是我低估了忽必烈的底蕴。蒙古帝国的根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她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将那枚羊脂玉棋子塞进我掌心:“但你说过,他们的弱点是忽必烈。只要他死了——”

“没那么简单。”我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想起郭靖曾说过的话:“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靠一个人。”指尖着棋子上的“完颜”二字,我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像是要将这月余的烽火,都化作舌尖的一声叹息。

她先是一僵,随即紧紧抱住我,指甲抠进我后背。当第一缕朝阳爬上我们相贴的额头时,远处传来蒙古骑兵的号角。完颜萍在我耳边轻笑,带着血与火的气息:“过儿,下次杀忽必烈,我陪你一起去。”

克鲁伦河的春水漫过红柳滩时,塔塔尔部的营地己扩张成方圆十里的大寨。牛皮帐幕鳞次栉比,新归附的弘吉剌部牧民正在教“铁浮屠”遗孤们辨认不同部族的马粪——这是游击战中判断敌军动向的关键。完颜萍披着件褪色的狼皮斗篷,站在瞭望台上,金雀旗在她身后猎猎作响,旗面上金兀术的画像己被重新描过,在阳光下泛着冷金光泽。

“杨先生,汪古部的信使送来了雄鹰。”独眼武士巴图呈上一只缚着羊皮卷的海东青,鹰爪上的铜环刻着“共击蒙古”的回鹘文。我解开羊皮卷,上面用鲜血画着阴山山脉的地形图,某处山谷用朱砂标了个醒目的十字。

“他们想让我们伏击察合台系的粮草队?”完颜萍探过身来,她发间的乳香混着皮革与硝烟味。

“不止如此。”我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里是怯薛军的铁器工坊,若能毁掉它,蒙古骑兵的马刀至少要钝上三个月。”

完颜萍忽然轻笑,指尖划过我掌心的茧子:“汉人果然算无遗策。”她的声音低下去,“只是你离开襄阳两年,就不想念......她?”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我望着远处训练迂回战术的骑兵,他们的阵型与襄阳城的守军盾阵竟有几分相似。离开襄阳后,我从未想过会在草原上度过这么多个日夜,更未想过会与完颜萍并肩作战,看着她从一个复仇的公主,变成能让漠北部族信服的领袖。

“过儿,”她忽然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我知道你瞒了我许多事......”

三日后,我们在阴山脚下与汪古部会合。带队的是位银发老酋长,腰间挂着枚断裂的金符——那是当年金朝皇帝赐给汪古部的信物。他见到完颜萍的金雀旗时,竟老泪纵横,单膝跪地行起女真旧礼。

“公主殿下,”他的蒙语带着浓重的突厥口音,“我族己隐忍太久,如今终于等到光复的日子。”

我展开缴获的蒙古舆图,用匕首尖指着黑水河弯道:“蒙古辎重队每日卯时经过这里,前后卫各三百人,中间是五百辆粮车。我们分三路伏击:汪古部骑兵从高处推石,塔塔尔部‘铁浮屠’断后,我带二十人首击中军。”

完颜萍忽然举起金雀旗,旗面在风中展开,露出背面新绣的狼头图腾:“记住,我们不是为了复金,而是为了让草原上的百姓不再被奴役。”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各部族首领,“若此战得胜,库里台大会便在贝尔湖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