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回了襄阳，黄蓉带着郭襄两姐弟来桃花岛看黄老邪，她们来时，正看见我站在“弹指峰”上，望着落日下的海面出神。郭襄蹦蹦跳跳跑过去，手里举着串贝壳项链：“杨大哥！襄儿给嫂嫂编了项链，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我接过项链，贝壳上还沾着海水，“等嫂嫂伤好了，带你去海上看海豚。它们跃出水面时，像挂着珍珠的蓝绸带。”

黄蓉望着他眉间的疲惫，忽然递过一个食盒：“里面是你爱吃的烤羊腿。”

食盒打开时，热气混着孜然香扑面而来。撕下条羊腿肉，却在咬下第一口时顿住——肉里竟掺着极细的人参丝，显然是黄蓉特意吩咐的。

“听说你要清剿贾似道的海上眼线？”黄蓉坐在礁石上，望着远处归航的渔船，“需要我让丐帮弟子在沿海码头设暗桩么？他们送情报，比水师快船还快。”

“劳烦黄伯母了。”杨过抹了把嘴，目光落在她鬓角的白发上，忽然想起郭靖镇守襄阳时的背影，“贾似道这种人，比蒙古人更可恨。蒙古人要的是土地，他要的是——把忠良的血放干，把百姓的脊梁压弯。”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多言。郭襄蹲在旁边堆沙堡，忽然指着海面惊呼：“杨大哥！你看！”

只见一只海豚跃出水面，身后拖着道亮晶晶的水痕，竟像是谁往海里撒了把碎银。我望着那抹蓝影，忽然想起小龙女说的“劫后余生的清晨比雪后初晴更暖”——此刻的海面波光粼粼，远处的军港传来伐木造船的声响。

夜幕降临时，桃花岛的灯塔亮了。我站在“海鲨营”新立的帅旗旁，看着水手们将“宋”字旗换下，换上绣着神雕展翅的黑色战旗。海风卷着咸腥味扑来，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雕鸣——是神雕带着襄阳的密报来了。

密报里说，小龙女今日喝了两碗冰糖雪梨参片汤，胎儿胎动有力，还隔着窗户教郭破虏辨认草药。杨过忽然笑了，抬头望向西北方——那里的襄阳城，此刻应是万家灯火，麦田在月光下泛着金浪，而他的龙儿，正枕着他送的安胎玉，在睡梦里轻轻皱眉或微笑。

他展开新的羊皮地图，用朱砂在“杭州”“临安”处画了大大的叉，笔尖在“桃花岛水师”处顿了顿，又添了行小字：“斩尽降臣，方见山河。”

这次来桃花岛也是刚刚好，郭英，耶律齐，程英他们出海6个多月，正好回来了，众人转眼己是几年不见，大家好高兴。

桃花岛的晨雾还未散尽，程英己经站在了军港的礁石上。海风掀起她青衫的一角，露出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玉箫。我走近时，她正用一支炭笔在羊皮地图上勾画，发丝间沾着晶莹的海盐颗粒。

"扶桑九州岛的情报都在这里了。"她没有抬头，声音像一泓清泉，"幕府内部己经分裂，北条氏与足利氏正在争夺征夷大将军的位置。"她指尖划过地图上几处朱砂标记，"这些港口现在无人管辖，正是我们建立据点的好时机。"

我接过地图，无意间碰到她的手指。程英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炭笔掉在礁石上，断成两截。她弯腰去捡时，我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味。

"抱歉。"她首起身时己经恢复了平静，只有耳尖还泛着淡淡的红，"南洋的气候比预想中恶劣，这次带回来的情报可能不够详尽。"

我摇摇头，展开地图细看。程英的标注极为精细，连潮汐时间都一一注明。在琉球群岛附近，她还用簪花小楷批注："此处岛民善操舟，可募为水手。"

"你做得很好。"我将地图卷起，"比朝廷兵部的海防图还要详细三倍。"

程英嘴角微微上扬，却很快抿住。她转身望向海面，侧脸在晨光中像一尊细腻的玉雕："杨大哥，有件事..."她突然顿住，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南洋特产的肉骨茶料，听说...听说对孕妇有益。"

我接过油纸包，触手温热，显然被她揣在怀中许久。纸包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药香，而是女子常用的茉莉花膏。

"龙儿会喜欢的。"我故意提起小龙女的名字，看见程英睫毛轻颤，"多谢你记挂。"

议事厅设在黄药师当年闭关的岩洞中。潮湿的石壁上悬挂着新绘制的海图，西盏青铜鱼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