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哈,怀疑你了,但我现在确实不太记得你。”岑籍鹤抬手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周霁年轻轻晃了晃脑袋“没事,人之常情。”
岑籍鹤忽然红了脸,他轻咳一声挠了挠脸侧“我们……真的结婚两年多了啊?”
周霁年这次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到岑籍鹤红了脸有些不解。
岑籍鹤挠了挠鼻尖,再次轻咳一声,男人实在是有些瘦,穿着睡衣脖子露出一点,能看得出皮肤白皙,岑籍鹤啊了一声,指了指那边“你冷不冷啊?那我衣服在那儿,你要不披上?”
周霁年一愣,轻轻嗯了一声走了过去,裹住了岑籍鹤的大衣,男人的信息素瞬间包围了他,让周霁年有些眼眶发酸。
岑籍鹤动了动鼻子,他现存不多的印象中,Omega都是甜甜的,可周霁年这样走来他没闻到香甜的味道。
岑籍鹤有些扭捏,他偷着去看然后一瞬间有些失望,周霁年脖子后有一处严实的阻隔贴。
医生再次检查结束,岑籍鹤的手机响了起来,岑籍鹤看着备注然后小声问“这个老唐是……唐劲锋?”
周霁年点头“嗯是吧,是他送你来医院的。”
岑籍鹤哦了一声接了起来,唐劲锋的声音传来。
“醒了?肇事司机找到了,你什么打算?”唐劲锋靠在车边,虽然大概率是走法定程序,但他不是当事人,他来查这件事也是因为发生在他酒吧门口,他配合调查。
岑籍鹤捂住听筒,用茫然的神色看向周霁年,周霁年其实也不太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刚才和唐劲锋见过面,说了几句也大概梳理出来。
“你在唐哥的酒吧前出了车祸,司机逃逸了,唐哥配合调查去了。”周霁年简单叙述,岑籍鹤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那就辛苦锋哥,走法律途径就得了。”
唐劲锋轻哼一声结束了通话。
医生来过,大概意思也就是暂时性失忆,身体上其实暂时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有轻微的扭伤,静养几天就能出院回家调养了。
岑籍鹤看看周霁年,又看了看病房内的厕所,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人有三急他实在是憋不住啊。
“我……想去厕所。”岑籍鹤捂住脸,有点羞耻,周霁年伸手扶他。
岑籍鹤的脚肿了一块,他撑着周霁年一瘸一拐慢悠悠走进厕所,然后扶住了一边的栏杆,但没见周霁年有离开的意思,登时脸上又烫起来。
周霁年轻轻叹了口气,当时照顾岑籍鹤那段日子,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擦身子他也做过,现在起来倒是不好意思上了,但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的岑籍鹤还是个孩子。
周霁年从他身后帮忙扯了扯裤子,然后离开的时候贴心关上了门。
岑籍鹤整个人石化了,尿意似乎都凝固了,他在心里都要尖叫起来了。
但是最后他还是一点点自己拽了拽内裤方便。
大概半分钟,他听到周霁年叩了两下门,岑籍鹤有些结巴“我,我好了。”
周霁年走进来,动作都很轻,他看着岑籍鹤自己提着有些歪扭的裤子,尽力抿住了笑容,似乎这时候笑出声有些不太好,孩子还是要面子的。
周霁年扶着岑籍鹤重新上了床,再次检查的报告下来的很快,岑籍鹤几乎没住院,昏了半天醒了之后就被接回了家。
岑籍鹤满眼好奇打量着房间,黄昏时分,进屋所见是侧边的落地窗,透过树影影子很长,让人觉得温暖。
岑籍鹤撑着拐杖小步挪着,周霁年挂好了衣服赶紧伸手来扶,借着力岑籍鹤挪到了小沙发旁。
小沙发边上有个小边几,放着小台灯和几本书,周霁年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他伸手把书抱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你坐着先,我给你倒杯水。”说着周霁年转身去取了杯温水,岑籍鹤趁着周霁年转身,自己动作都大了些,家里很干净,可以用一尘不染形容,窗台上有绿植,看起来被养护的很好,哪怕现在天气尚未转暖,但是仍然一片绿油油的。
岑籍鹤压了压沙发,沙发垫子和靠背都很柔软,他忍不住抿出一点笑容。
他从小跟着母亲长大,岑家确实有家业,但是传统的老旧的思想让岑家人向来看不上这个离婚带娃的母亲,他和母亲回岑家自然也没有太好的对待。
也是因此,岑母一般不带孩子回去,他们自己过得开心顺心才重要,何必去看别人脸色,而在他为数不多对于那里的记忆中,岑籍鹤记得岑家的沙发,宽大,坚硬,有棱有角。
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岑籍鹤心里面就想要一些柔软的家具,只是那些想法,后来他只放在了心里。
从厨房出来,周霁年就看到岑籍鹤看着窗外坐在沙发上,也不老实,自顾自还颠几下,看起来对沙发很满意。
周霁年忍不住扬起嘴角,当时新房装修,岑籍鹤太忙,他算是大包大揽,全程跟着,只是有了方案跟岑籍鹤要交代清楚。
沙发也是他去挑去选的,甚至他听到过工人说自己太细节不好做。
不好做可以慢慢做,周霁年当时想着,这是他以后和岑籍鹤的家,不能出岔子。
可后来一切竣工,他甚至都不太能判断岑籍鹤是不是真的喜欢这样,男人面无表情走过,然后在沙发前定了一会,可那时周霁年看得清楚,岑籍鹤的眉毛下压了一瞬间。
可这个十八岁的岑籍鹤没有面无表情,他喜欢了就晃着腿靠在那里,几乎要将沙发霸占。
岑籍鹤余光瞟到周霁年走过来,猛地坐首了身体,有些害羞。
周霁年笑笑没多说话,只是把水杯轻轻放在了边几上。
“我就是觉得,这个沙发……挺软乎的。”岑籍鹤挪了挪,己经成熟的脸上带着少年气的表情,让周霁年有些发愣,他没见过这么表情丰富的岑籍鹤。
岑籍鹤还在自顾自开口“我其实蛮喜欢软沙发的,但是床的话太软对腰不太好,家里的也没很软……哦,我是说我妈家里我那个房间。”岑籍鹤还得边说边找补。
他侧着眼偷看周霁年,周霁年很有耐心,表情也如设定好一样浅浅笑着。
岑籍鹤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一般怎么称呼你啊?”还没等周霁年开口,他就自问自答“老公?相好?宝贝儿?亲爱的?”
他这么一个个列下去,轮到周霁年红了脸,岑籍鹤很少叫的这么亲昵,一般叫霁年,也会连名带姓叫着,更多在家的时候就称呼一个你。
“年年?”
他这边还没回应,岑籍鹤就把他的小名都搬出来了,周霁年一愣“没……不,不是”
岑籍鹤侧头看着他,露出个笑容,看起来很阳光,周霁年被闪到了,岑籍鹤的表情波动很少,这样开朗的表情更少“年年,很好听啊,我叫你年年可以吗?年年哥哥?”
岑籍鹤的声音带着点粘,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周霁年实在是说不出话,他嗯了好一会儿最后憋出一个“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