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缉妖司的屋檐滴落的水珠连成细线，在地面砸出深深浅浅的水坑。赵远舟站在厅中，红袍如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目。

他指尖轻敲桌面，语气散漫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小卓大人，你们缉妖司上书朝廷请求重建，却被崇武营屡屡阻拦，至今未得王上首肯，对吧？"

卓翼宸眸光一沉："你如何得知？"

赵远舟低笑："这世上，妖比人更懂人心。"他微微倾身，"我可以帮你们破获【水鬼抢亲】案，足够让朝廷重新重视缉妖司。"

文潇站在卓翼宸身侧，闻言蹙眉："条件呢？"

赵远舟的目光落在文潇的脸上，唇角微勾："我要你陪我查案。"

"不可能！"卓翼宸猛地拍案而起，云光剑铮然出鞘三寸，寒光映在他冷峻的眉目上，"文潇不会单独与你行动。"

赵远舟不慌不忙，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卓大人何必紧张？我只是需要一个熟悉天都的人引路罢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为表诚意，我可以自请下狱。"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文潇与卓翼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宫远徵在识海里嗤笑一声："这妖怪倒是会装模作样。"

卓翼宸没有回应他，只是冷声对赵远舟道："好，你若真敢入狱，我便信你三分。"

地牢阴冷潮湿，赵远舟却悠然自得地靠在石壁上，仿佛身处雅室。文潇手持烛火踏入时，正见他指尖把玩着一缕红烟，烟丝缭绕间，牢门锁链无声断裂。

"赵公子这是要越狱？"文潇语气平静，却暗中捏紧了袖中符咒。

赵远舟抬眸看她，笑意慵懒："文潇姑娘来得正好，省得我再去寻你。"

话音未落，他身形己如鬼魅般掠至文潇面前！文潇急退，却仍被他的妖气逼得踉跄一步，后背抵上石墙。

赵远舟单手撑在她耳侧，低头轻嗅："白泽神女......果然与众不同，可惜你找不到白泽令，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文潇抬眸与他对视，苍白的脸上毫无惧色："你若伤我，小卓绝不会放过你。"

赵远舟低笑："他杀不了我。"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碎发，"至少现在不能。"

文潇突然抬手，一枚符咒贴上他心口！金光骤亮，赵远舟闷哼一声后退数步，却笑得愈发愉悦："有意思。"

他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不愧是神女，即便失去神力，仍有如此手段。"

文潇冷冷道："赵公子若想合作，就请安分些。"

赵远舟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转身，竟真的走回牢中。锁链自动缠绕，将他重新禁锢。他倚墙而坐，懒洋洋道："告诉卓翼宸，我可以教他云光剑的真正用法……"

赵远舟："条件是，他日后要用这把剑，杀了我。"

关押赵远舟的牢房不远处，卓翼宸那张姣好的容貌被暗色遮掩。

"他疯了？"宫远徵在识海中猛地站首身体，铃铛哗啦作响，"让你杀他？这是什么阴谋？"

卓翼宸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他不是疯了，他是认真的。"

赵远舟在被关进牢房前和他擦身而过时对自己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我乃戾气容器，唯有死于云光剑下，方能终结这无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