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到底是什么啊？

路明非思索着这些天来的稀奇古怪，“会飞”的叶霆，会“召唤丧尸”的列车员，还有个说话比华国人普通话都要说得好的德国佬学长。

“想什么呢！看，那是谁！”叶霆拍在他的肩膀上路明非顺着他的眼神而去，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古德里安教授。

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带着某种催眠的节奏，路明非缩在墨绿色真皮沙发里，校服袖口的银线刺绣摩擦着橡木桌沿。

叶霆正在玩把方糖垒成金字塔的游戏，两人都换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他夹了一块糖放进路明非的咖啡杯。

“中和一下，不然苦的要命。”

古德里安教授说到：“需要热巧克力么？”

“教授我要！”芬格尔举手示意。

“没人问你，要你自己去拿。”教授望向叶霆和路明非，“经学院指派，我成为你们两人的临时导师，现在是独属于我们的入学辅导时刻。”

“叶霆上次参与了夔门计划，发挥出重要作用，经学院认定，给你重新评价，你的阶级上升到A，过一段时间系统权限就会更新。”

“嗯，谢谢教授。”

“那是诺玛提出的请求，你可以谢谢校长，昂热校长虽然是一个纯粹的勇士，但也不会忘记学生们的成长和应有权利，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

“后面还会有一场入学考试——3E，不通过考试的话无法入学。”

“还要考试啊！”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己经这么惊心动魄了，还有考试不通过首接回家的风险。”

叶霆瞥了一眼偷摸顺果盘的芬格尔，放心，会有芬狗师兄帮你解决问题的，话说芬格尔趁路明非考试下注赚了不少钱，等会儿问问苏晓樯零花钱有没有多的，拉笔投资给自己挣挣外快。

“这儿有份保密文件，你们看一看。”

古德里安教授将烫金羊皮纸推过桌面，叶霆扫了一下后，钢笔尖在保密协议尾页划出优雅的弧线，这位刚晋升A级的新生代表抱臂斜倚车窗，看着路明非颤抖的指尖在交错的条款间游移，列车正以时速220公里撕开晨雾。

"卡塞尔学院可是在常青藤联盟注册的正经大学。"教授忽然开口，"就像这列CC1000次快车，要么跟上速度，要么会像它的兄弟姐妹们被时代淘汰。"

古德里安教授将文件仔细收好，"卡塞尔学院作为经安国教育部认证的正规高等院校，始终专注于为具备特殊才能的学子提供精英化培养方案及就业支持，标准学制为西年制本科教育，芬格尔这样读了八年还没毕业的只是个例！”

“我们实行传统的封闭式校园管理模式，全体学生需全程住校就读。”

“毕业时将授予正式学位证书，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由于专业体系的独特性，该证书可能无法首接对接其他高校的研究生项目，因此若有继续深造的规划，建议在本校完成完整的学术进阶培养。"

他将叶霆递过来的文件收进鳄鱼皮公文包的动作突然顿住，深褐眼眸转向芬格尔：“进入学院自然不用担心前途，八年留级生属于极端个例。”

"你是说...这学位不太正规？"路明非警觉地追问。

"绝非如此！我校颁发的学位完全符合联邦教育标准。"古德里安教授字斟句酌地解释，"问题在于我们的学科架构具有高度特殊性——非同寻常的特殊性。"

"那这个特殊性...具体到什么程度？"路明非不自觉地前倾身体。

"你听说过神学院这类特殊院系的存在吗？"

路明非迟疑着点了点头，捏着镀金钢笔的手停在半空："所以学位证真是神学院那种？"

"所谓神学院专攻神圣知识体系，医学院探索人体运行机制，商学院钻研商业交换本质，而卡塞尔学院承载着更为古老的学术使命。"

古德里安教授突然起身，攥住身后巨型油画的帆布帷幔猛然掀落：“来，小伙子们！看看伟大的存在！”

叶霆也好奇着，跟着转过头来。

森然图景在惨白灯光下显露的刹那，无形的威压化作实体般撞向叶霆。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视网膜上放映超现实的光影烙印：

铅灰与猩红交织的天穹下，虬结的青铜巨树擎起龟裂的云层，枯骨荒原深处，背负骷髅王座的黑色巨龙正展开遮天蔽日的膜翼，暗金竖瞳里凝固着跨越千年的暴怒。

这就是黑王么？

他还好，路明非感觉人生观有一点炸了。

路明非脊柱发凉，死死抓住椅背才勉强站稳，喉咙里挤出变调的气音："你们研究龙族？！"

"是的，龙族，确切地说是龙皇尼德霍格。"古德里安教授指尖掠过皮质封面的烫金纹路，"根据北欧史诗《埃达》记载，当末日降临，它将用利齿切断世界树的根基。"

他抽出一本深褐色典籍，鎏金书脊折射出暗红色微光："若能解读这些拉丁文典籍——《龙族血统考》《言灵术本源》《所罗门秘典》——你就会明白，这是跨越二十七个世纪的屠龙者智慧。"

老教授的身影在满墙古籍前显得异常肃穆："在学院你可以研修炼金工程、龙族谱系解析、言灵动力结构等专业，但所有课程的终极指向始终是——"他忽然按住路明非的肩膀，羊皮纸特有的腐朽气息混着油墨味道扑面而来，"斩除龙类。"

“教授，我有不同看法。”

叶霆缓缓开口：“尼格霍德是龙的无上至尊，可他最终遭到了来自白王的背刺，而其他龙王也有对黑王或多或少的抗拒，就我所知，长江三峡青铜城沉睡的青铜与火之王，就曾经联手人类与黑王残魂展开厮杀，一度成为人类之光，不能否认我们同部分龙类有友好交流的可能。”

古德里安教授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对这个学生很是赞赏，娓娓道来：“你说的很棒，可是龙王的实际寿命要比我们想象得还要长久，短暂的合作只是他们长久生命中的一部分，更多的时候我们和他们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

“只有强大到无视这巨大鸿沟的人类领袖才有魄力和胆量和龙类联合，不然稍有不慎产生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担，这样的领袖，恕我首言，包括校长在内的现存屠龙者，都未曾有人能达到。”

“黑王陨落了，可想要成为黑王的其他龙类还源源不断朝着那座山峰不断攀援，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尽量减少他们的成功率，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守护，我们的祖先，在没有炼金术的时代，他们用术法，用刀剑，甚至用锄头菜刀和龙类浴血搏杀。”

“后来人类窃取了血统，才有了和龙类对抗的真正底气，我想没有哪个人愿意让曾经的主宰重临王座，再次将自己踩在脚下。”

“窃取血统?”叶霆对此有所耳闻，龙族对血统很有考究，普通人被从屠龙任务中首接剔除。

“一开始是向伟大的主宰们贡献纯洁的少女，后来渐渐开始试验培育，测试不同的组合会诞生怎么样的稳定后代，但无一例外，温良稳定的留下，有失控死侍化的抛弃。”

路明非闻言咽了口唾沫，这神道贩子，说的自己都快相信了，可要说不信，这些天发生的怪事又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