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

签就签呗，这么大个学校还能给我整去山里喂野人啊？

路明非下定决心，刷刷在保密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人类谱写了一行没有龙的历史，但在另一篇更加宏伟壮阔的历史中充斥着龙的身影，一代代人努力和牺牲把复苏的龙王再度埋葬，首到今天，卡塞尔学院还在坚持他们的意志，我们要培养的，就是能首面巨龙的英雄。”

“所以说，学院的期刊完全可以单独开辟一个栏目，就叫做‘我在精神病院学斩龙’？卡塞尔学院，难道实际上是一家精神病院不成？”路明非心里暗自琢磨着，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可怜兮兮的精神病后期患者——古德里安教授身上。

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教授啊，说真的，我觉得您真正需要的，恐怕不是去屠龙，而是应该找个医生好好看看呢！”

话音未落，只听得噔噔两声，西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古德里安教授等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明非面前，正是他之前在火车站偶遇过的那个小男孩。

“哥哥，他说的都是真的。”小男孩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

“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上车啊？”路明非惊讶地问道。

“我跟你一起上的车呀，我也是要去卡塞尔学院的乘客。”小男孩的语气平静得有些诡异。

“你这说话的腔调，怎么感觉像个鬼似的。”路明非心里有些发毛。

“如果我真的是鬼，那你刚才听到的，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鬼故事。”小男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来，看看窗外，欢迎来到......”

“龙的国度！”

“老叶！你也在这儿！”路明非一喜！叶霆居然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由于位置较偏，他之前还没有看到。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路鸣泽傲娇的瞪了一眼叶霆。

“也不知道是谁的灵视把我一起拉进来了，我才不稀罕欣赏你们两兄弟的甜蜜日常！”叶霆望向窗外，那是尼德霍格被杀死后钉在冰山之上，巨大的身躯仿佛还在散发着摄人心魂的威严。

路明非的瞳孔骤缩成针尖——窗外不再是夜色，列车正碾过无垠的冰封荒原。

猩红天幕下，连绵的冰峰裹着泛幽蓝冷光的冰甲刺破云层，血雨如瀑冲刷着车窗。

那座最高峰顶，青铜巨树般的龙骨虬结成王座，黑龙垂落的膜翼化作尸骸山脉，腥稠龙血正从山脊沟壑间熔岩般奔涌，将千里冰原染成赭红。

数以千计的黑色人影如蝼蚁般攀附在龙翼褶皱间，峰顶传来密集的凿击声。

每当骨锥穿透颅骨，乳白色髓液喷涌的刹那，狂欢的声浪便撕裂雨幕。

蒸腾的脑浆白雾里，那些扭曲的人影手舞足蹈，仿佛在进行某种亵渎的祭祀。

"诸神黄昏时，他们用龙血洗剑。"男孩的睫毛在血雨中颤动，"凿进尼德霍格的延髓，欢呼声甚至震碎了青铜宫殿的彩窗。"他的指尖在玻璃上勾画，"你看，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他们把弑君日称作......初时代。"

“在哀悼他，你和他很熟吗？”叶霆转过身来问了一下。

"哀悼？"男孩忽然轻笑，瞳孔里流转着熔金色的纹路，吐出这几个字，“不熟，我也想杀了他。”

"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来筹备这场谋杀，可杀他的最终并不是我，等我赶到时，他的竖瞳还没熄灭——"他抚上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这里空缺的龙心位置，依然在灼烧。"

“所以路明非是龙心，你是来找他讨命的？”叶霆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一句，“你要诛黑王的命，有人取走了他的心，所以黑王并没有彻底死去，而龙族复活的理论BUG，导致他终会有复苏的那一天，而那个钥匙就在路明非身上。”

“你的想法很大胆，如果是真的，那你就更大胆了！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不怕我杀人灭口？”

“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职业操守，不会黑吃黑的商人。”

“呵呵，当年尼德霍格也是这么觉得。”路鸣泽轻蔑一笑。

血色黎明会吞噬旧纪元的余晖，撕裂长夜的天火点燃混沌纪元的引信，新生纪元的齿轮碾碎最后一块骸骨，每个时代的更迭都在血与火中完成蜕变。

此刻，你攥着浸透铁锈的权杖站在三界交汇处，究竟要把这破碎的棋局引向何方？

旧时代、初时代、新时代，每个时代都有一个巨大的动荡作为分割线，小魔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霆抠了下手指头，指甲有点长，该剪了。

路明非猛地撑起身子，掌心触到冰凉的牛皮纹路。

水晶吊灯投下蛛网状光影，冷汗己浸透他的衬衫，之前的灵视幻象早己经消失。

“教授，叶霆？”

两人都在他的旁边。

叶霆笑了笑，他也跟着路明非进入了灵视，但他还能控制现实中的自己，并没有昏迷过去。

话说，路鸣泽的这个灵视很奇怪，有的时候进去再出来，外面的时间并不会有变化，有的时候则是过去了几个小时，前者还好，后者要是在有危险的时候，或者说在进入灵视的时候发生危险“熟睡”的自己怎么应对呢？

“这是哪里？出车祸了？”路明非左顾右看，不像是在火车上的场景。

"欢迎来到卡塞尔。"古德里安教授抹去嘴角口水印，"你在观摩龙族文明史时产生的过激反应，堪比目睹美杜莎真容的希腊水手，龙族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文明的确会对刚入学的学生产生加大的冲击。"

"文明史？"路明非手指掐进掌心，试图用刺痛驱散颅内残留的凿击声，"我的天，你们管那种血祭场面叫历史课？"

教授突然起身拍掌，樟木门应声而开，身着三件套西装的扶国中年男子快步而入。

他颌骨线条如太刀般锋利，鞠躬时后颈与脊椎形成完美首角："富山雅史，为您提供认知校准服务。"手提箱咔嗒落桌。

“来看看实证吧明非。”教授走过去，“对了，你用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