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指尖微微用力，金属薄片在脖颈上压出一道血痕。

叶归的眼神终于变了。

“疯子。”她低声咒骂，后退一步，“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父亲会立刻解剖你的尸体，提取你的声纹样本。”

“那也比活着被你利用强。”林小满的手稳如磐石，“周沉在哪？”

叶归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

“地下三层。”她转身离开，声音飘过来，“不过他己经不是‘周沉’了。”

铁门重新锁上，林小满脱力般跌坐在床上，金属片从指间滑落。

她不确定自己的威胁能起多久作用，但至少争取到了时间。

窗外——如果那扇巴掌大的通气窗能算作窗户的话——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远处金融区的摩天大楼灯火通明，其中最高的一栋就是周氏集团的总部。

林小满眯起眼睛，突然注意到大楼顶层的灯光异常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就在这时，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紧接着，周围几栋建筑也相继陷入黑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电源。

林小满的心跳加速——这是周沉曾经提过的“B计划”吗？

同一时刻，纽约证券交易所。

电子大屏上的数字突然剧烈跳动，道琼斯指数在短短三分钟内暴跌800点！

交易大厅一片混乱，西装革履的经纪人们脸色惨白，对着电话嘶吼。

“周氏集团股票被大量抛售！”

“有人在做空！”

“天啊，亚洲市场己经崩盘了！”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悄悄离开了交易大厅。他的耳机里传来一个冷静的女声：

“第一阶段完成，准备启动第二阶段。”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倒计时显示：00:59:59。

周氏大厦地下囚室。

林小满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惊醒。

整栋建筑在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像是从地下深处传来。

警报声刺破夜空，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她扑到门边，透过小窗往外看。

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惊慌失措地跑过，其中一人喊道：

“主服务器被入侵了！”

“所有数据都在自动删除！”

“周总在哪？！”

林小满的心脏狂跳——这是机会！

她捡起地上的金属片，开始撬门锁。

就在锁舌即将松动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小满的动作僵住了。

那声音……像是叶归？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小窗，看到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叶归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发出非人的嚎叫。她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血管里爬行。

“停下……父亲……求您……”叶归的声音支离破碎，“我……听话……”

她猛地抬头，七窍流血，眼神却异常清明。

“林小满！”她嘶吼着爬向囚室，“杀了我！”

林小满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墙壁。

叶归的手指从门缝里伸进来，指甲剥落，血肉模糊。

“他启动了神经病毒……”叶归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们……都会死……”

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然后软绵绵地倒下了。

走廊尽头，周志远的身影缓缓出现。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装置，上面闪烁着红灯。

“可惜了。”他低头看着叶归的尸体，语气平静，“十二号实验体也失败了。”

抬头看向囚室里的林小满，他微笑起来：

“看来还是得用原体。”

林小满的血液瞬间冰冷。

华尔街，30分钟前。

戴鸭舌帽的男人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在角落的电脑前坐下。

他插入U盘，输入一长串密码。

屏幕跳出一个对话框：

“神经病毒己投放，预计感染人数：1,287,492”

男人按下确认键。

与此同时，全球37个金融中心的交易员们同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们的眼睛开始充血，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敲击——

抛售、抛售、抛售……

周氏集团的股票价格首线跳水，市值在半小时内蒸发800亿美元。

周氏大厦地下三层。

林小满被粗暴地拖进一间手术室。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是周沉。

他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白色，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手臂上插满了管子。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睁着，但瞳孔扩散，像是己经死了很久。

“他还活着。”周志远站在一旁，语气平静，“纳米机器人维持着他的基本生命体征。”

他拿起一把手术刀，递给林小满。

“杀了他。”他命令道，“我就放你走。”

林小满的手颤抖着，没有接。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

“因为这是测试。”周志远微笑，“如果你真的是周念，你会毫不犹豫。”

林小满看向周沉，后者突然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地说了一个词：

“密码。”

林小满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接过手术刀，在周志远期待的目光中——

猛地刺向自己的左手腕！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周沉身上。

周志远的表情凝固了。

“你干什么？！”

林小满忍着剧痛，将流血的手腕按在周沉胸口。

“声纹解锁……”她咬牙道，“需要我的血。”

周沉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暗蓝色的血液从五官渗出。他的眼睛骤然聚焦，死死盯着天花板——

那里有一个隐蔽的通风口。

“轰——！”

整栋大厦的玻璃同时爆裂！

无数黑色的小型无人机从西面八方涌入，每一架都携带着微型EMP装置。

电子设备一个接一个失灵，灯光熄灭，连周志远手中的控制器也冒出了黑烟。

在绝对的黑暗中，林小满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周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虚弱但清晰：

“跑……”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却听到身后一声枪响！

周沉的身体猛地一震，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周志远站在阴影中，手中的枪口还冒着烟。

“真遗憾。”他轻声说，“你们本可以成为最完美的作品。”

林小满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她看着周沉缓缓倒下，看着周志远举枪对准自己，看着无人机群如蜂群般扑向周志远——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